那是偽裝起來的伏兵,他們在調整姿勢,檢查武器,自以為隱蔽得天衣無縫。
足足三十六人,呈一個半月形,將峽谷的必經之路徹底封死。
只等那支“浩浩蕩蕩”的車隊,鉆進這個死亡口袋。
林程延的嘴角,無聲地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很好,都到齊了。
一條狗,帶著三十五條豺狼,正伸長了脖子,等待著根本不會出現的獵物。
而真正的獵人,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后。
他放下望遠鏡,對身后的李虎等人,做出了一個簡單的手勢。
——封喉。
裴仲眼底血光一閃,重重點頭。
無需多言,常年浴血搏殺的默契,讓命令在眼神交匯間便已傳遞。
他向左側兩名隊員打了個手勢,三人如貍貓般弓下身子,另一側兩人也同時行動,分作兩翼,瞬間沒入山脊的陰影之中。
他們的動作輕得不可思議,腳踩在枯枝敗葉上,竟沒發出一點聲響。
風,是他們最好的掩護。
峽谷中的風聲呼嘯,蓋過了一切細微的動靜。
東側山坡,一名匪哨百無聊賴地靠在一塊巖石后,眼睛死死盯著空蕩蕩的谷道,嘴里叼著一根草根,不時咒罵兩句這該死的鬼天氣。
他完全沒察覺到,一道黑影已經從他頭頂的巖縫中滑下,像一只壁虎,悄無聲息地貼近。
匪哨忽然感覺脖頸一涼,似乎有片葉子落下。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
噗!
一聲極輕微利刃切開皮肉的聲音。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滾圓,視野里的世界急速翻轉,最后定格在一雙冰冷無情的眸子上。
鮮血從喉管噴涌而出,卻被一只早有準備的大手死死捂住,只發出沉悶的“咕咕”聲。
尸體被緩緩放下,沒有驚動任何人。
幾乎在同一時間,峽谷兩側,數個藏匿于暗處的弓箭手和哨兵,都在無知無覺中斷絕了生機。
有的人剛察覺到異樣,還沒來得及發出警示,一枝涂抹著墨綠色毒液的弩箭,便已精準地釘入他的眼眶。
劇毒瞬間麻痹了神經,連慘叫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