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點燈,屏住呼吸,側耳傾聽,確認屋外沒有傳來任何異樣的動靜。
憑借著之前記下的方位,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向柴房深處走去。
腳下是凌亂的干柴,發出“咔嚓咔嚓”的輕響。
繞過一堆碼放整齊的木料,林程延來到墻角處一堆雜物前。
他蹲下身,雙手開始在雜物下的墻壁上摸索。
冰冷的磚石,粗糙的觸感。
他的指尖像最精密的探針,一寸寸地掃過。
很快,他在一塊不起眼的墻磚上,找到了一個幾乎與磚縫融為一體的微小凹陷。
他按照特定的順序,用不同的力道按壓了三下。
“軋軋——”
一陣沉悶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他腳下的地面,一塊方正的地磚緩緩下陷,旋即滑向一旁,露出一個黑不見底的入口。
一股陳腐的氣息帶著冷風從地道里灌了上來。
林程延沒有絲毫停頓,提著工具箱,順著石階沉入黑暗之中。
地道不長,走了約莫三十步,前方就透出一點豆大的光亮。
光亮盡頭是一間狹小的密室,一盞油燈在石桌上靜靜燃燒,昏黃的光暈將一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那人就這么端坐在那里,即便只有一條手臂,卻依舊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鐵血的感覺。
讓人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這人絕對是上過戰場的。
一張被風霜勾畫的臉上,兩只眼睛明亮的有些嚇人,就這么緊緊盯著林程延。
“你來了”
面對男人的話,林程延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后隨手將工具箱放在桌上,從懷中掏出一枚只有一半的猛虎形狀的玉佩。
獨臂老兵從懷中掏出另外一半玉佩,兩枚玉佩嚴絲合縫的合并在一起。
老兵眼中警惕褪去,浮現出一抹激動。
“將軍,秦淵將軍讓我在此等候多時了。”
直到此時,林程延才看徹底看清楚老兵的臉,頓時愣了一下,“王叔,你怎么來了?”
在這里等著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從小就跟在秦淵身邊的親兵,王楠。
跟隨著秦淵大大小小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場戰爭。
“將軍有密信,讓我帶給你。”
王楠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漆封口的牛皮信筒,鄭重的遞了過去。
“勞煩王叔了。”
林程延先是客氣了一句,隨后才接過王楠手中的信筒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