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細長的血線,從他的腋下一直延伸到手肘。傷口不深,卻精準地切斷了他發力的所有筋絡。
整條右臂,廢了。
“啊——!”
遲來的劇痛,讓周霸天發出了野獸般的慘嚎。
斗笠青年卻看都沒看他一眼,長刀歸于身側,刀尖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擂臺上。
全場死寂。
如果說之前十三場,眾人只覺得他快,狠。
那么這一場,懂行的人,已經看出了其中的恐怖。
這不是比武。
這是最純粹、最高效的殺人術!
人群中的林程延,折扇輕輕敲擊著掌心,眼神亮得驚人。
玄甲衛……果然名不虛傳。
那一刀,方位、時機、力道,都妙到毫巔。若是在戰場上,刀鋒再偏三分,周霸天的腦袋已經飛出去了。
他是在示威。
也是在……驗貨。
他用這種方式,告訴王家,我值這個價。
林程延的目光,從臺上移開,狀似無意地掃過擂臺不遠處的一座茶樓。
二樓雅間,窗戶半開,一個穿著錦緞員外袍的中年人,正端著茶杯,但他的眼神,卻死死盯著臺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王家大管家,王忠。
他很激動,也很緊張。
林程延笑了。
魚兒,上鉤了。
他收起折扇,對錢振低語一句:“去,想辦法遞個話給王忠。”
“就說,故人之后,想向他請教一下,‘北風卷地白草折’的下一句,是什么。”
錢振心頭一凜。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這是當年玄甲衛出征前的戰詩!
公子這是要……直接掀桌子了?
錢振整了整衣襟,將方才順手從路邊小販那兒買來的兩串糖葫蘆提在手里,臉上堆起一副憨厚老實的笑容,腳步輕快地走向那座臨街的茶樓。
樓下,兩名王家的護衛按著腰刀,眼神如鷹隼般掃視著來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