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兒,你如今已是秀才,按規矩,可以進入府學讀書了。”
府學,那是官方的最高學府,里面都是有功名的學子,老師也都是朝廷指派的名士。
尋常人擠破了頭都想進去,那是一條通往官場的康莊大道。
周懷安盯著陳川的眼睛,想從里面看出些什么。
陳川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動作不疾不徐。
“府學里的先生,有老師的學問好嗎?”
周懷安一愣。
“他們……教的都是科舉正途,四書五經,制式文章。”
“那我會的,他們不一定會。他們會的,老師早就教過我了。”
陳川放下茶杯,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我去那里,是浪費時間。”
“不去府學,那幫人又要有閑話說了。說你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周懷安皺起了眉,他不是擔心陳川的學問,是擔心他的名聲。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陳川五歲中秀才,本就已經是驚世駭俗,如今再拒絕進入府學。
等于把自己放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老師。”
陳川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堅定。
“他們說不說,我都是我。我只想跟著老師,學真本事。”
周懷安看著自己這個弟子,那雙眼睛里,只有一種洞悉世事的清明。
他忽然明白了。
這孩子,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走那條人人追捧的“正途”。
他要走的,是一條誰也攔不住的路。
“好!”
周懷安一拍大腿,心中的那點擔憂,瞬間煙消云散。
“不愧是我周懷安的弟子!什么狗屁府學,不去也罷!”
老頭子站起身,在屋里來回踱步,越想越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