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玥的意識體鉆進粘稠的星軌絮中,白裙的星軌紋路與光粒共同組成一張過濾網。她引導著星軌絮把好的碎片留下,把壞的碎片像篩沙子一樣篩出去。“它們不是故意搗亂。”她的聲音穿透光粒,“就像小孩子學說話,總會說錯幾個詞,需要我們教它們分辨。”
曉雨突然舉起棒球棍,將母海粒子注入星軌絮最密集的地方。藍紫粒子順著光粒蔓延,在其中織出一張柔軟的網,網眼大小剛好能留住有益的碎片,漏下有害的殘渣。“母海說用‘家的味道’當濾網!”她對著星軌絮大喊,所有文明的代表突然同時放出自己文明的標志性物品——硅基的共鳴花、華夏的青銅碎片、能量體的光流結晶。
奇跡發生了。
星軌絮的粘稠度迅速降低,光粒像被洗干凈的小珠子,在空中重新排列。它們用留下的好碎片,開始編織新的東西:用硅基晶體和華夏青銅做了個會奏樂的鈴鐺,用能量體光流和星軌藤銀絲編了塊會發光的手帕,最漂亮的是一頂用各種文明花瓣做的小帽子,戴在曉雨頭上剛剛好。
“它們在做禮物!”曉雨拍手歡呼,頭頂的小帽子突然飄起,在她周圍旋轉出一圈光帶,“母海說,現在的星軌絮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融合’了,不是隨便粘在一起,是挑合適的朋友互相幫忙!”
星軌絮學會分辨后,萬星壇變成了更神奇的“星軌工坊”。
每天清晨,光粒都會收集大家前一天不小心掉落的小物件,然后在正午時分交出融合后的新玩意兒:給晶元·光做了個能同時裝晶體粉和稻種的罐子,給陳曉峰的特戰隊做了能自動修復的溯憶鏡保護套,甚至給掠奪派的意識體做了個能裝悔過果種子的小荷包,上面還繡著星穹文的“新生”。
“這才是宇宙最好的快遞員。”陳巖站在工坊旁,看著曉雨指揮星軌絮給記憶菌館做裝飾,光粒正用記憶孢子的銀霧和星軌藤的銀絲,拼出補軌者的笑臉。王莉的物質結構洞察掃過這些融合造物,全息投影里,每種物品的分子結構都完美地結合了不同文明的特性,像一首和諧的分子交響樂。
王振國的手杖輕敲地面,星軌絮突然圍著他轉了起來,用收集到的各種老物件,給老人做了個小小的星軌棋棋盤,棋盤的邊角用硅基晶體包邊,棋盤上的紋路卻是用華夏的甲骨文刻的。“老祖宗說‘萬物各有其用’。”老人拿起一顆星軌絮做的棋子,棋子一半是晶體一半是木頭,“合在一起,才能成器啊。”
夜晚的星軌工坊,星軌絮的光粒在月光下泛著溫柔的光。
曉雨趴在一堆剛做好的小玩意兒中間,棒球棍的螺旋種子正與光粒共鳴,在半空拼出各種新奇的設計圖:有會結光流果的晶體樹,有能播放記憶的稻穗風鈴。母海粒子順著光粒鉆進這些設計圖,給它們染上一層淡淡的藍紫色,像給夢想鍍上了一層希望。
“母海說,星軌絮想給每個殖民星都送一份禮物。”她拿起一個融合了七大殖民星元素的小球,“里面有第一顆星球的銹蝕星軌碎片,也有第七顆星球的晶體管粉末,它們說這樣,每個星球都能感覺到大家在一起。”
龍玥的意識體與星軌絮的光流共鳴,白裙的星軌紋路在工坊頂展開成星圖。圖中,星軌絮的光粒正順著藍軌航道往宇宙深處飛去,每到一個文明,就留下一份融合了當地特色和萬星壇元素的禮物,像一群播撒友誼的小使者。
“星軌絮終于明白,融合不是失去自我。”她的聲音帶著古老的溫暖,“是帶著自己的特色,去認識更多朋友,一起變成更好的樣子。”
通訊器里,傳來各殖民星的歡呼:星軌絮送到的禮物都成了寶貝。第一顆殖民星用星軌絮做的種子種出了會發光的星軌樹,第七顆殖民星把星軌絮做的鈴鐺掛在了改造后的武器庫門口,風吹過時,會響起《星軌搖籃曲》的調子。
曉雨的小帽子越飛越遠,星軌絮突然散開,在萬星壇上空織出個巨大的“家”字。遠處,十二圖騰柱的光流與星軌絮的光粒交織成網,網眼處的融合造物像無數顆跳動的心臟,照亮了每個文明獨特而又緊密相連的身影。
朦朧中,她好像聽見星軌絮在說:
“最好的禮物,是讓你在別人的故事里,也能看見自己。”
而那顆融合了七大殖民星元素的小球,在月光下輕輕滾動,最終停在了青銅鼎旁,像一顆等待被更多文明故事填滿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