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猛的臉色冷得幾乎結冰,嗓音仿佛刀子一般刺在夜色里。
面對這樣的冰冷質問,李默神色發白,腦海像被當頭棒喝。
霎時清楚,竟是不折不扣的入了人家算計。
“我……我是想著張屯長受了傷,這才專門過來看看,原本只是擔心你的傷有無大礙。”
說起話來句句戰戰兢兢,還試探性地急著補救些什么。
張猛眼里漸漸溢出更深的輕蔑,再邁近一步,帶著淡淡笑意開口。
“真有這么好心?要不是來探口氣的,是不是干脆想趁夜送我一程啊?”
氣氛驟然緊繃,張猛身后兩名兵士已撲上去,毫不客氣將驚恐萬狀的李默扭倒壓在地。
張猛自己走上前去,無聲地探進他懷里。
毫不意外便掏出那個方才還藏得極深的細白瓷瓶。
里面正滿盛著那聞之喪膽的濃索蠱毒。
并且一并摸出幾封信,紙頁尚新,是他和南疆那些專門玩毒的巫醫交換來往的證憑。
明明白白的字跡,罪行一樁樁全被攤開在大帳之中。
什么買毒下蠱暗害將領,這些信上連過程都快記完了。
一切證據都在眼前,想蒙混也是做夢罷了。
在場的周通越看越心驚,臉色冷得像盛夏下來的寒冰。
他萬沒想到李默膽大包天,竟敢糊涂到用此等惡毒手段來害自家袍澤。
這性質根本比鬧內斗還要嚴重百倍,妥妥往軍心刀口上送火。
“拖下去!”周通只愣了片刻,臉色冷明,立刻發出了命令。
李默被就地帶走,連夜押到了營外堂前,會審就在軍中廣庭展開。
案卷擺在那里,證據條條分明,當夜光之下無人再能偏袒。
李默站在那里再怎么掙扎也只是笑話。
他終于撐不住,話到嘴邊止不住全交代了,還帶了一臉絕望。
堂上,周通冷聲質問,“李默,堂堂朝廷命官,身為副千戶不思為國。”
“竟然還敢沆瀣一氣勾結蠻夷狠人,到底還惦記著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