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件五百塊撿漏的汝窯?”
“我的天,品相也太完美了,簡直跟新的一樣!”
“這光澤,這釉色,教科書級別的啊!”
主持人在臺上笑道:“下面,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這件國寶的發現者,也是我們今天的主講人,白子庚先生!”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走上臺,從主持人手里接過了話筒。
“各位前輩,各位朋友,晚上好。”
我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在霍云飛的臉上停了一秒。
“關于這件筆洗的故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它確實是我花五百塊,從文昌街一個叫古韻齋的店里買來的。”
我話音一落,臺下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有人說我運氣好,我不否認。但古玩這行,運氣之外,更講究一個眼力。有些人抱著金飯碗還要飯,把傳家寶當夜壺,那是他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明白我是在說誰,笑聲更大了。
坐在角落的霍云飛,端著酒杯的手指收緊,指節有些發白。
我拿起展柜里的筆洗,托在掌心,向眾人展示。
“大家可以看到,這件筆洗通體無暇,這是因為它在出窯之后,從未被真正使用過,一直被秘藏至今。至于它上面的那道沖線,也就是裂紋,我已經用一種特殊的古法工藝將它修復。”
我故意隱去了玉戒的部分,將功勞歸于一種聽起來玄之又玄的“古法”。
“這種修復,不是簡單的粘合,而是重新激活了胎土和釉料的活性,讓它自我愈合。所以,大家現在看到的,就是它最原始,最完美的狀態。”
臺下眾人聽得如癡如醉,紛紛向前,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白小友,可否讓老夫說兩句?”
眾人回頭,一個頭發花白,穿著唐裝的老者站了起來。
“是錢半城!”
“收藏家協會的錢老,他怎么也來了?”
蘇箬在我耳邊低聲說:“這人叫錢學斌,圈子里有名的老頑固,眼力很毒,但也認死理,不太好打交道。”
我沖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錢老請講。”
錢學斌走到臺邊,隔著一段距離,端詳著我手里的筆洗。
“白小友慧眼識珠,老夫佩服。但這件東西,我有點疑問。”
他指著筆洗,“汝窯貴為五大名窯之首,‘雨過天青云破處’的釉色更是其招牌。但傳世的汝窯,釉色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細微的濃淡變化,絕不會像你手上這件,均勻得如同電腦調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