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老朱托孤（第2頁）

他知道，皇帝開口前需要靜默。

只有燭火的噼啪聲。

終于，朱元璋抬眼。

他的目光落在蔣瓛臉上，沒有言語，就那么看著。

蔣瓛的頭垂得更低。

他后心沁出冷汗，卻已習(xí)慣。

他不等皇帝發(fā)問，打破了沉默。

“陛下。”

他的聲音很低。

“臣，遵陛下旨意，去往長孫殿下府邸，提前為殿下擺上了慶功宴。”

蔣瓛語速不快，字字掂量。

“殿下……很高興。”

他頓了頓。

朱元璋面無表情，但放在案幾上的手指動了一下。

“殿下抵達(dá)時(shí)，府上張燈結(jié)彩，下人來往奔忙，臉上都掛著笑。”

“臣見到殿下時(shí)，殿下他都錯(cuò)愕了，全然沒有想到陛下的安排。”

朱元璋的嘴角松動了些。

他仿佛看見了孫兒朱煐那驚訝的神情。

蔣瓛繼續(xù)說。

“宴席上，是殿下愛吃的江南菜，西湖醋魚、龍井蝦仁、東坡肉……臣也遵旨，帶去了兩壇‘秋露白’。”

“殿下見到那些菜，眼睛都亮了。他夾起一塊醋魚，嘗了一口，便說‘就是這個(gè)味兒，就是這個(gè)味兒’。”

“他拉著臣，說這都是陛下的恩典，說他一定不會辜負(fù)陛下的期望。”

朱元璋嘴角揚(yáng)了起來。

他靠向椅背，身體松弛下來。

篤。

篤。

篤。

他的手指在案幾上敲擊著。

這天下是咱的。這子民是咱的。到頭來，都要留給姓朱的小崽子們。只要他們高興，咱這把老骨頭再累些，又算什么。

蔣瓛看著皇帝的神情，心中微定。

他頓了頓，轉(zhuǎn)了話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