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玄冥蘊神果。那漆黑藤蔓似乎感應到威脅,微微蠕動了一下,但終究只是死物。岳小溪更加謹慎,用同樣的方法,以水靈力護持,緩緩摘下了那顆布滿螺旋紋路的黑色果實。果實入手冰涼沉重,仿佛握著一個小型黑洞,神魂都感到一絲吸扯力。
胡龍象上前,直接將這六株價值連城的靈藥收入特制的玉盒,貼上封印符箓。
“還有呢?”他看向藥園其他角落。
在岳小溪的指引下,胡龍象如同最貪婪的饕餮,將藥園中其他但凡還能入眼的靈藥都采摘一半。有紫紋朱果、凝露星草、地脈石乳…雖然年份藥力不如青玉蓮和蘊神果,但也都是外界難得一見的珍品。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藥園角落一堆不起眼的“雜物”上。那是一些散落的、閃爍著各色金屬光澤的礦石。有些是藥園本身土壤中蘊含的伴生礦,有些可能是當年類人魚先輩遺落或用于布陣的材料。它們大多蒙塵,但胡龍象敏銳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精純金鐵之氣。
“這些,也要了。”胡龍象不容置疑。他上前,大袖一揮,庚金煞氣卷過,將那些礦石全部攝起。礦石種類不少,有暗沉如夜卻重若千鈞的沉星鐵,有流淌著紫金色澤、蘊含奇異磁力的紫髓銅,有堅硬無比、天然形成鋒銳棱角的銳金石,數量相當可觀。
這些,正是噬金天蠶最喜愛的“點心”!石蛹蟲巢傳來噬金天蠶清晰而渴望的意念波動。
藥園被徹底搜刮一空。胡龍象檢查著自己的收獲:蟻后筑基沉睡、自身突破煉氣九層、月影玉蠶入巢、六株頂級靈藥、諸多珍稀藥材、一大堆珍稀金屬礦藏。
岳小溪也終于初步消化了傳承烙印中最為基礎的部分信息,氣息沉凝了一些,看向胡龍象的眼神深處,除了恐懼和忌憚,也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復雜。
“該走了。”胡龍象看向入口方向,月華宮雖好,終究不是久留之地,不知曾雨晴他們現在怎么樣,是否完成偵探任務,現在胡龍象急需返回瓊島復命。
岳小溪身體一緊,不想和胡龍象這個卑鄙無恥的人族多待。她握緊了手中的鎮魂骨哨,不再多言,迅速離開藥園,穿過回廊,回到中央穹頂空間。
岳小溪走到之前進來的那面石壁前,再次催動鎮魂骨哨。蒼涼的嗚咽聲響起,銀色光暈重新籠罩兩人。她深吸一口氣,對著光潔的石壁吹響了另一段開啟門戶的特定旋律。
嗡!
石壁再次波動,一道與來時相似的、流動著深藍色水銀光澤的“幽海玄鏡”緩緩浮現。鏡面蕩漾,中心銀光匯聚。
“走!”胡龍象低喝一聲,眼神瞬間變得如鷹隼般銳利,全身肌肉緊繃,庚金煞氣在經脈中奔涌,做好了隨時搏殺的準備。他率先一步,毫不猶豫地跨入那波動的鏡面之中。
岳小溪緊隨其后,身影消失在深藍的光澤里。
鏡面波動了幾下,迅速恢復平靜、凝固,最終隱沒于石壁之中。
柔和靜謐的月華空間,再次恢復了亙古的寧靜,仿佛從未有人打擾過這份遺世的安寧。
只有蓮臺旁那堆徹底化為飛灰的海族殘骸,以及藥園中明顯被采摘一空的圃地,無聲地訴說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深淵之隙那粘稠的黑暗、刺骨的冰冷、以及永恒回蕩的噬魂魔音哀嚎,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剛從空間波動中現身的胡龍象與岳小溪徹底吞沒。
鎮魂骨哨的銀色光暈再次成為黑暗中的孤島。
胡龍象冰冷的目光,如同兩道實質的寒刃,穿透重重黑暗,死死鎖定那遙不可及卻如同毒刺般懸在感知中的入口方向。
蟹爪,還在那里。
黑暗如巨獸之口,吞噬了最后一絲月華宮的微光。噬魂魔音那億萬根冰冷的鋼針,再次狠狠扎向被銀色光暈庇護的兩人神魂。剛從靜謐生機之地歸來,這極致的死寂與瘋狂的反差,讓岳小溪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握著鎮魂骨哨的手微微發顫。
胡龍象卻如同早已適應了黑暗的礁石,身形紋絲不動。煉氣九層的氣息沉凝內斂,皮膚下暗金色的脈絡在煞氣運轉下若隱若現,比進入月華宮前更加清晰堅韌。他閉目凝神一瞬,感受著體內奔涌的力量和石蛹蟲巢深處那股沉睡的、令人心悸的筑基期波動(蟻后),以及新得的月影玉蠶帶來的那一絲清涼平和。
實力,才是深淵中唯一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