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空氣仿佛又冷了幾分。
“蘇大人。”潛龍終于開口,“你以為這塊令牌是什么?是讓你調兵遣將的虎符?”
他往前走了一步,面具在燭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
“你只是陛下的眼睛,不是陛下的手。天策府怎么做事,輪不到你來指揮。”
蘇云看著他,沒有說話。
“陛下對濫用令牌的人,從不寬恕。”潛龍的聲音里帶著警告的意味。
“我明白了。”蘇云點頭。
潛龍轉身欲走。
“不過……”他又停下腳步,“陛下讓我給你帶句話。你不是一個人在唱戲,宮里,會有人給你遞本子。”
說完,他的身影徹底融入黑暗,仿佛從未出現過。
蘇云坐在原地,看著那枚令牌,許久未動。
第二天,他沒有再出門,而是在翰林院的藏書閣里,翻閱了歷年萬壽節的所有典禮記錄,從儀仗到獻禮,每一個流程都看得仔仔細細。
他發現,流程中最混亂,也最容易出紕漏的環節,就是百官獻禮。
當晚,他回到官舍,攤開一張宣紙。
他沒有再用那鋒芒畢露的瘦金體,而是換了一種筆法。
筆鋒沉穩,力道千鈞,寫出來的字蒼勁雄渾,如同刀砍斧鑿。
是魏碑。
他寫下的不是詩詞,而是一篇關于“治國必先治吏”的短策。
寫完,他放下筆,看著這幅與他過往風格截然不同的作品,知道這才是女帝現在想看到的東西。
隔天下午,院門又被敲響了。
蘇云打開門,蘇文那張掛著虛假笑容的臉出現在眼前。他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
“大哥,聽說你搬來了官舍,我特地讓家里廚房給你燉了些補品。”蘇文說著就要往里走。
蘇云身子沒動,堵在門口。
“蘇編修有心了。不過翰林院有規矩,非公務不得私下串門,食盒我心領了,你帶回去吧。”
蘇文的笑容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