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動解散了自己身邊的安保團隊,每日只與青燈古佛為伴,不是去寺廟祈福,就是去療養院,隔著玻璃,神情落寞地看望那個“活死人”表弟。
這番姿態,很快就傳到了趙建邦的耳朵里。
蘇文赫知道現在療養院針插不進,水潑不進,貿然行事風險太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這天他主動登門,找到了正在為董事會那些老家伙而煩心的趙建邦,進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深談。
“叔父,”蘇文赫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和認命的無奈,“我回來了。我想了很久,您和李伯他們說的,都有道理。承熙他……確實拖累了集團,也拖累了您。”
他頓了頓,抬起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像是下了一個無比沉痛的決定,聲音沙啞地說道:
“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不能再看著他這么毫無尊嚴地受罪了。我……我想親自送他一程。”
趙建邦心中一動,銳利的目光鎖著蘇文赫:“你想怎么送?”
蘇文赫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古樸的瓷瓶——里面裝著的,正是白凝凝給他的“龜息散”。
他將瓷瓶推到趙建邦面前,眼神黯淡,語氣里充滿了無法言說的痛苦與解脫:
“這是我……從一個專做海外生意人手里,高價買來的東西。據說是一種……能讓人在睡夢中,毫無痛苦地離去的烈性毒藥。在國外,一些絕癥病人會選擇用這種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痛苦。”
他看著趙建邦,像是在遞上一份最沉重的“投名狀”:
“叔父,我知道您為難。這件事,由我來做。所有的罪孽,所有的罵名,都由我一個人來背。我只求,能讓承熙走得安詳一點,也求您……日后能看在我這份‘心意’上,在宇軒表弟面前,為我們蘇家,美言幾句。”
趙建邦看著眼前這個主動要替自己“背鍋”的年輕人,又看了看那個散發著神秘氣息的小瓷瓶。
哦,原來是為了蘇家!這個蘇文赫倒是個識時務的。知道他們蘇家需要攀附趙氏,趙承熙眼看不中用了,就來和自己遞投名狀。
既然這樣,那我就接了!
正好也讓董事會的其他老家伙看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更何況由蘇文赫這個趙承熙最親近的人親自動手,將來就算有任何風言風語,也只會說是蘇文赫不忍表弟受苦,才出此下策,與他趙建邦,與趙家,再無半分關系!
他心中那最后一點戒備也徹底放下了!
“好孩子!好孩子!”趙建邦立刻換上了一副被感動的、痛心疾首的表情,他重重地拍著蘇文赫的肩膀,眼眶都“紅”了,“難為你了!叔父都明白!你放心,你的這份心意,叔父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