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捕頭抱拳領命,立刻點齊精銳人手行動。
沈硯指節輕輕叩著桌面,御書房內與皇帝對話猶在耳邊。
陛下看似震怒,實則默許。
一切都在按計劃推進,只待拿下這兩個關鍵人證,撬開他們的嘴,便能將指向鎮國公府的線索坐實幾分。
時間一點點流逝,檐下的更漏滴答作響。
約莫一個時辰后,衙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張捕頭去而復返,身上帶著夜露的寒氣和一絲未散的血腥味。
他單膝跪地,臉色難看至極:“大人!屬下等去晚了一步!”
沈硯叩擊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抬眼看他,目光銳利如刀。
張捕頭深吸一口氣,快速回稟:“那趙文啟,死在了城南暗娼館外的巷子里?!?/p>
“渾身錢財被搜刮一空,喉管被利刃割斷,現場混亂,初步勘驗……像是劫財殺人?!?/p>
“李貴呢?”沈硯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死在了自家臥房……與他一同斃命的,還有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兩人皆是……衣衫不整,疑似……殉情?!?/p>
張捕頭說到最后,自己都覺得荒謬,聲音低了下去。
“劫財?殉情?”
沈硯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誚,“好利落的手段,好周全的布置。”
他幾乎能想象到,在他從東宮出來,踏入御書房的那一刻。
或者說,更早,在他與太子達成某種默契之時,滅口的指令就已經發出。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得如此干凈,不留明顯把柄,出手之人,其勢力與狠辣,可見一斑。
他揮揮手讓張捕頭退下,獨自坐在昏黃的燈影里。
周后……或者說,她背后的鎮國公府,反應果然快得驚人。
這條線,暫時是斷了。
鳳儀宮內,燭火通明,熏香裊裊。
周嬤嬤輕手輕腳地走進來,低聲道:“娘娘,大理寺那邊傳來消息,沈少卿派人去拿趙文啟和李貴,人去樓空,都成了死尸。”
周后正對鏡卸下一支赤金鳳簪,聞言,動作未停。
只從鏡中瞥了周嬤嬤一眼,嘴角泛起一絲一切盡在掌握的淡漠笑意:“知道了?!?/p>
“沈硯那小子,倒是比本宮想的還要敏銳幾分。”
“可惜,終究是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