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是藍天,白云,笑臉,和溫暖的房子。
突然,他的腳步停在了一幅畫前。
那是一幅很普通的兒童畫,畫的是一個游樂場。
畫的中央,是一個旋轉木馬。
而在旋轉木馬的下方,畫紙的一角,用紅色的蠟筆,畫了一個潦草的,幾乎難以辨認的符號。
一個旋轉木馬的簡筆畫。
那個紅色的、潦草的旋轉木馬符號,像一根燒紅的烙鐵,燙在霍驍的視網膜上。
血液里奔涌的戒斷反應,那股令人作嘔的酸軟和眩暈,在這一刻被一種更為尖銳的情緒徹底壓制。
不是憤怒。
是冰冷的殺意。
他沒有去撕下那幅畫,也沒有再看第二眼。
他只是轉過身,沿著來時的路,平靜地走出了這條掛滿天真畫作的走廊。
孫立依舊等在辦公室門口,臉上掛著那副無可挑剔的和煦笑容。
“霍先生,都看過了?我們這里的孩子,都很有繪畫天賦。”
霍驍停下腳步,與他對視。
“是很有天賦。”他開口,聲線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院長費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孫立搓著手,顯得有些謙卑,“為了這些孩子,再辛苦都值得。”
霍驍沒有再接話,只是點了下頭,便徑直朝大門外走去。
坐進車里,他沒有立刻發動引擎。他從后視鏡里看著榕城福利院那塊干凈的招牌,以及招牌下,孫立還在熱情揮手的身影。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魏征的號碼。
“怎么樣?看出什么門道了?”電話一接通,魏征急切的問話就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