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眼睛!眼睛看前面!別盯著球!”
洋平如同一個嚴格的教官,穿梭在四人之間,聲音不高,卻總能精準地指出每個人的問題。他不厭其煩地糾正他們的手型,提醒他們放松肩膀,強調視野的重要性。
練習了十幾分鐘,四人已經是汗流浹背,叫苦不迭。
“不行了不行了……手要斷掉了……”高宮一屁股坐在地上,甩著酸痛的手臂。
“這比打架累多了……”大楠也癱倒在地,看著自己發紅的手掌。
野間靠著籃架,默默喝水,眼鏡片上都是霧氣。
連櫻木都喘著粗氣,看著自己依舊不太聽話的右手,第一次對“運球”這兩個字產生了深深的敬畏。
洋平沒有心軟,他知道這是必經的過程。“休息五分鐘,然后進行原地低運球練習,要求球彈起不超過膝蓋,同樣三組。”
又是一陣哀鴻遍野。
然而,在洋平近乎“冷酷”的督促和一遍遍的重復下,奇跡開始悄然發生。
高宮雖然還是“咚咚”作響,但力度似乎控制得稍微好了一點,球不再那么像要爆炸的樣子。大楠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開始老老實實地進行基礎運球,雖然依舊僵硬,但至少球能在可控范圍內彈跳了。野間在洋平的指導下,終于學會了降低重心,運球的高度和穩定性有了細微的提升。
變化最大的還是櫻木。他那恐怖的身體學習能力開始顯現。在失敗了不知道多少次后,他逐漸找到了那種用指尖控制球的感覺,而不是靠蠻力拍打。雖然他依然會時不時失誤,但運球的節奏明顯比一開始穩定了許多,更重要的是,他開始嘗試在運球的時候,偶爾抬起眼睛看向前方,雖然只是瞬間,卻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嘿!洋平!你看!本天才好像找到感覺了!”櫻木興奮地喊道,雖然下一秒就因為分心而差點丟球,但他臉上的興奮卻無比真實。
洋平看著他們,雖然動作依舊笨拙,場面依舊滑稽,但比起最開始那災難性的場景,已經有了天壤之別。汗水沒有白流,抱怨沒有阻止進步。基礎,就是這樣一點一滴,在無數次枯燥的重復中,悄然夯實的。
當最后的練習結束時,四個人幾乎累癱在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但看著身邊那顆似乎變得“聽話”了一點的籃球,一種微妙的成就感在心里滋生。
“以后,每周至少進行兩次這樣的基礎練習。”洋平宣布道,無視了再次響起的哀嚎,“想要在場上耍帥,先得在場下把最丑、最累的活兒干好。基礎不牢,地動山搖。”
夕陽西下,將五個少年的身影拉長。空地上,那些看似滑稽的運球練習,那些汗水與抱怨,都化為了成長路上不可或缺的基石。洋平知道,這條路還很長,但至少今天,他讓這群家伙,包括那個自稱天才的紅發少年,真切地體會到了所謂“基礎”的重量與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