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慢吞吞從爛床上爬起來,一副虛弱到下一秒就要暈倒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剛才那個惡狠狠的一巴掌出自她手。
“又是搶糧食,又是要賣別人兒女,您這樣得長輩我可不敢要。”
“你個不懂事的,賣了一個能養(yǎng)活全家,怎么就賣不得了?”
林思思將林念念護在身后,從床邊拎了根棍子,順手掂了掂,冷笑一聲。
“您家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豈不是比我妹妹這小丫頭賣著痛快許多?”
李氏沒想到林思思醒過來之后變得這么牙尖嘴利,氣得說不出話,她本想直接強行帶走林念念,可對上林思思那與以往完全不同的冷冽神情,心里又有些發(fā)虛。
“村里人馬上就要去逃荒了,沒有糧食,我看你們還能硬氣幾天!”
擔心林思思與她魚死網破,李氏只能不甘心的離開。
眼看著李氏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林思思強撐著關上了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身體本來就病著,卻吃不好也喝不好,實在是虛弱至極。
剛才喝退李氏已經是極限了,否則她也不會讓李氏這么輕易脫身。
“姐姐!”林念念嚇得忙撲過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又從懷里掏出半塊黑乎乎的餅子,“姐姐肯定太餓了,我這里還有半塊餅,是之前偷偷剩下來的,姐姐給你吃。”
林思思胃里餓的火燒火燎,直接就拿那半塊黑面餅往嘴里塞。
這餅子又干又硬,吃到嘴里活把口腔里的嫩肉剌得生疼,但饑餓的本能勝過了一切。
她直接硬生生把堵在嗓子眼里的一口餅子,就著剌出來的血水咽下了肚。
生啃完這半個黑面餅,林思思才感覺身上有了點力氣。
記憶里,這片地界已經旱了大半年的時間,地里的莊稼種什么荒什么,鎮(zhèn)上的糧食也是一日比一日貴。
小河村的村長早年也是逃荒過來的,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怕要出人命,這才決定帶著村里的眾人逃荒離開。
林思思若有所思的敲了敲床沿。
記憶里,爹娘雖然不知所蹤,但還有個哥哥可以幫她們遮風擋雨。
可自從大哥二十天前去了隔壁縣里購置糧食,便再也沒有消息回來,否則也不至于被二叔一家欺負到家里。
村長現(xiàn)在已經開始讓各家收拾行李了,暫時還沒有說什么時候離開,她還有時間可以打聽一下哥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