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深夜守候的記憶洶涌而來。
他曾握著她的手,聲音微弱地說:“柔雪,爸爸總覺得……醒不過來……”那時她以為是病痛囈語,如今才知那是靈魂被困在軀殼中的吶喊。
第二天下午,陽光斜照進特護病房,空氣中漂浮著細微塵埃。
風柔雪提著保溫湯盅走進來,臉上掛著溫柔笑意,與護士輕聲交談天氣。
語氣關切自然,仿佛只是個尋常探望的女兒。
趁護士轉身去配藥的瞬間,她的動作快如閃電。
左手手心早已躺著一顆偽裝成抗凝膠囊的維生素糖丸。
這是第七顆被替換的藥。
她指尖一彈,藥盒蓋無聲掀開,舊藥取出,新“藥”嵌入,整個過程不到兩秒。
緊接著,她借整理床單的動作,將一支微型皮下注射器貼在父親手臂靜脈處,輕輕按下按鈕。
無色液體悄然滲入皮膚,觸感微涼如露水滑落。
她戴著的特制隱形眼鏡,將這決定性的一幕完整地記錄了下來。
鏡片邊緣泛起一圈幾乎不可見的藍光,如同暗夜中睜開的眼睛。
當晚十點,電話鈴聲尖銳地響起。
“風總!不好了!”主治醫生的聲音焦急萬分,“風董的血壓突然飆升至200以上,心率也異常加速!”
“這像是中樞神經抑制被突然解除后的代償性亢奮,我們懷疑他體內某種長期壓制性藥物被中斷了!現在正在緊急搶救!”
風柔雪靜靜地聽著,聽筒貼在耳畔,傳來醫院嘈雜的背景音:儀器警報、腳步匆忙、醫護人員呼喊。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輕輕摩挲著桌角,觸感堅硬而真實。
“知道了,辛苦你們了。”
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排異反應?
不,那只是一個被藥物強行壓制了三年的身體,在終于擺脫毒素后,最真實的蘇醒信號。
與此同時,法務副總監蘇曼來電:“風總,我這邊也有新發現。”
她通過海外渠道調取了林安慧近三年來所有通過離岸信托進行的資金流動。
一條清晰脈絡浮出水面:一個注冊在開曼群島的賬戶,持續接收來自“綠源基建”關聯公司的匯款,總額高達八百七十萬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