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今天對賀陽的諒解,他一直想找機會和你道歉。”顧硯之低沉說道,濃密的睫毛下眸光望著蘇晚,帶著幾分探視。
蘇晚語氣平靜道,“我已經忘了過去的事情。”
顧硯之的眼底閃過一抹歉意,如果不是賀陽告訴他,他真不知道她和賀陽也有過過節。
“對不起,過去——讓你受了很多委屈。”顧硯之的聲音低沉,自責意味強烈。
蘇晚對于失敗的婚姻,還是有觸動的,但不多了。
曾經,那些委屈像一根根看不見的刺,深深地扎在心臟里,她會因為他的一句冷淡,一個疏忽而輾轉反側,心緒不寧。
此刻,聽著他的道歉,她更多的是一種時過境遷的平靜,就像她對過去的感情已經抽離了。
她現在不愛他了,但也不恨他。
這時,電梯門開啟,顧鶯低頭玩著手中小玩具,也沒有聽到爸媽在聊什么。
蘇晚在打開自己的房門時,她轉身,目光清亮地看著送她到門口的男人,“當時我們太年輕了,是我把愛情和婚姻想得過于理想化了,也過于依賴你,失去了自我,而你有你得不得已,我們現在這樣,為了鶯鶯,能心平氣和地相處,就很好了。”
蘇晚的話里,沒有怨恨,也沒有指責,只有一種歷經千帆后的通透與冷靜。
然而,顧硯之的心臟卻像是一被只手狠狠攥緊了,一陣悶痛。
蘇晚現在云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對于過去種種,真的已經不在乎了。
他失去的,不僅僅是那段婚姻,還有蘇晚那份毫無保留的,熾熱而純粹的愛戀。
現在的蘇晚,已經更加成熟,獨立,內心壁壘分明,想要重新走進她的心里。
他需要付出的,遠比一句道歉多得多。
“我明白。”顧硯之喉結滾動了一下,將內心翻涌的情緒強行壓下。
蘇晚見他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微點了下頭,推門進去,看到格格想要出去,蘇晚又一手拽住了他的脖套,不許它出去了。
如果蘇晚愿意再回頭多看一眼,她會看到一雙不再隱忍克制,愛意洶涌的眼睛,會看到那眼底裹挾的瘋狂念頭。
而眼底的盡頭,是一場無法收拾的意亂情迷。
顧硯之猛喘一口氣,向后一靠,堅硬的脊背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他抬手死死按住了左胸心臟的位置,眼眸逐漸變得猩紅濕潤——
她不在乎了。
她真的不在乎了嗎?
他更寧愿蘇晚恨他,怨他,罵他,那至少代表著她還有情緒留給他,可蘇晚的言語之間,仿佛只把他當成一個共同撫養孩子的——合作伙伴。
即便之前就感覺這一點,可此刻,他還是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和無力感席卷著。
難道,他真的就此放手,只做一個合格的前夫和孩子的父親?
顧硯之緩緩直起身,盡管胸口依舊悶痛,但他的眼神恢復了冷靜,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