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保持禮貌的微笑,“不辛苦,應該的。”
那端顧硯之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響起,“既然有人送你回家,那我就放心了,鶯鶯,和媽媽說再見。”
顧鶯乖巧地說了聲再見,視頻便被掛斷了。
江墨一邊踩下油門,一邊還是好奇地朝蘇晚問來,“顧總這是吃醋了?”
蘇晚扭頭反問道,“他為什么要吃醋?
江墨一愣,對啊!他們已經離婚了,顧硯之還真沒有吃醋的資格了。
不過,他可是清晰的感受到顧硯之剛才語氣里的不悅,他是在介意他這么晚送蘇晚回家這件事情。
不過,江墨很清楚,他對蘇晚是同伴,是好朋友,也是這一生的知己。
不會過線,更不會越界。
送蘇晚到小區門口,江墨目送她進去之后才調轉車頭離開。
在回他家的路上,江墨思緒卻并不平靜。
剛才顧硯之那暗含不悅的語氣,就像一根線,點燃了江墨腦海中許多被忽略的細節。
他與蘇晚的聊天記錄,以顧硯之的身份和手段,如果他真的在意,想要查蘇晚的聊天記錄,簡直易如反掌,雖然自己和蘇晚聊的是純粹的醫學問題,但那種頻繁的,甚至有時候深夜的交流頻率,在任何一個丈夫看來,恐怕都是越軌的事情。
但顧硯之沒有當面質問蘇晚,也沒有來找過自己的麻煩,他選擇了隱忍,可以他的性格,會怎么處理和消化這些情緒呢?
是他不屑,還是因為他在害怕?
害怕一旦攤牌,將矛盾擺上臺面,會徹底惡化婚姻關系,會加速他們離婚的速度?
畢竟當時蘇晚已經知曉沈婉煙的存在,并且,對此,顧硯之也沒有任何解釋,他們的婚姻在當時已經很脆弱了。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顧硯之對蘇晚的感情就很復雜了。
他在科研界的投資不遺余力,成就了現在的蘇晚,在這次林墨謙的腦機喚醒項目上,又不惜動用一切資源相助。
雖然蘇晚沒有當面說過喜歡林墨謙,但江墨知道,蘇晚是喜歡他的,且未來可能嫁給他,那么這次顧硯之的所作所為,又為了什么?
他在成全蘇晚的第二段感情嗎?
一個男人能為前妻做到這一步,那么顧硯之對蘇晚的感情遠比表面看起來更深,更復雜了。
他是在贖罪嗎?江墨心頭崩出一個念頭。
最終,江墨嘆氣,他始終只是一個局外人,一個看清了部分真相的旁觀者。
蘇晚洗了一個頭和澡,整個人放松地坐在陽臺的沙發上,望著遠處的燈火,她放空思緒,夜風揚起她一縷長發,她靜靜地欣賞著夜色。
一個溫水澡,洗去了連日來的疲憊,也沖散了心頭積壓的沉重,舒服的絲質睡袍,慵懶地陷在陽臺柔軟的沙發里,遠處的燈火與星空相接,寧靜而致遠。
此刻,她只想大腦空,什么也不去想——
月光如水,靜靜傾注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卸下平日里的嚴謹,此刻的她透著一種洗凈鉛華的美,鼻梁秀挺,唇色嫣紅,肌膚也透著粉潤的光澤。
蘇晚的美,不張揚,卻也動人心魄。
她撐著下巴,突然卻想起了父親,那個生性倔強又執拗的人,如果他在世,如果他看到了現在的她,會不會讓他有一絲驕傲呢?
蘇晚從記事起,父親就是嚴厲的,同時也是無所不能的,母親說,在她三歲的時候,父親就抱著她讀醫書,想要灌輸知識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