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齊齊轉身,躬身行禮,齊聲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明黃色的御輦緩緩駛來,八匹純白的駿馬昂首挺胸,籠頭上的金絲在陽光下閃著光,御輦兩側的侍衛手持儀仗,步伐整齊劃一。
陛下身著十二章紋龍袍,冠冕上的珠旒隨著步伐輕輕晃動,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他走下御輦,目光緩緩掃過百官,最后落在裴忌身上——裴忌身著玄色鎧甲,鎧甲上的獸面護心鏡泛著冷光,身形挺拔如松,宛如一尊不可撼動的山岳。
“北疆乃我慶國的門戶,自先帝時期,便飽受匈奴侵擾。”陛下開口,聲音洪亮而沉穩,透過空氣傳遍城樓下的每一個角落。
“前些時日,匈奴又犯我慶國邊境,燒殺搶掠,百姓流離失所,朕日夜難安。若不能守住北疆,只怕京城便無安寧之日。”
他頓了頓,走到裴忌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舉動讓百官嘩然,要知道,帝王向來威嚴,極少對臣子有如此親近的動作。
陛下卻仿佛沒看到百官的反應,繼續說道:“如今,朕將北疆的安危交付給你了。”
“朕已命戶部調撥三十萬石糧草,派禁軍護送前往北疆,又命兵部調遣三萬騎兵,聽你調遣。”
陛下的語氣愈發鄭重,“你到了北疆,既要嚴整軍紀,奮勇抗敵,也要體恤將士,安撫百姓。若遇緊急情況,可先斬后奏,朕在京中,等你凱旋。”
裴忌聞言,單膝跪地,右手按在鎧甲上,目光堅定地望著陛下,聲音洪亮如鐘,沒有半分遲疑:“臣,定不辱使命!”
他的聲音穿透了城樓下的寂靜,回蕩在朱雀大街上空,讓百官的神情愈發莊重,也讓沈大人與英國公的臉色愈發陰沉。
裴忌起身,轉身走向不遠處的禁軍隊伍。五千禁軍早已整裝待發,戰馬披著鎧甲,背上插著繡有“裴”字的大旗,將士們手持長槍,眼神堅毅。
裴忌翻身上馬,手中的馬鞭輕輕一揚,大喝一聲:“出發!”
剎那間,戰馬嘶鳴,蹄聲如雷,五千禁軍緊隨裴忌之后,朝著北疆的方向策馬而去。“裴”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鎧甲碰撞的聲音、馬蹄聲、將士們的吶喊聲交織在一起,震徹天地。
百官也紛紛直起身,臉上帶著對凱旋的期許,唯有沈大人與英國公,依舊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兩人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沈大人的眼神里滿是決絕,英國公的眼神里則藏著狠厲,無需言語,彼此都懂了對方的心思:裴忌絕不能安穩到達北疆,若不能在半路除掉他,一旦他在北疆查到什么,他們便再無退路可言。
英國公趁著眾人不注意,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已安排了人手在黑石谷等候,那里是前往北疆的必經之路,地勢險要,若能做成匈奴劫殺的假象,陛下也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沈大人聞言,點了點頭,攥緊的朝珠終于松開,卻依舊心有余悸:“務必小心,別留下任何痕跡,一旦出了差錯,咱們就萬劫不復了。”英國公頷首,目光望向裴忌離去的方向,眼神里的殺意,愈發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