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很輕,卻帶著幾分堅定:“以后還是少與他來往吧。我們如今這般境況,自身都難保,不能再害了他。”
她不想讓安沐辰因為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煩,更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病情擔憂焦慮,損耗身子。
春桃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心里也明白江晚寧的心思,嘆了口氣道:“姑娘放心,奴婢知道分寸,日后定不會讓安世子再來叨擾姑娘。只是這些藥材…也是安世子一片心意。”
江晚寧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矮幾上的錦盒,紫檀木的盒子精致貴重,隱約能聞到里面透出的藥材清香,她沉默了片刻,輕輕擺了擺手:“留下吧,好生收著。”
春桃見她應下,心里松了口氣,正想轉身去收拾錦盒,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腳步一頓,轉身走向房間角落的梳妝臺。
她打開梳妝臺的抽屜,從最里面取出一封折疊整齊的信紙,信封是普通的米白色,邊緣有些微微泛黃,顯然已經放了些時日。
她捏著信紙,轉身走回床榻邊,指尖微微用力,將信紙攥得有些發皺,猶豫了半天,才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幾分遲疑:“姑娘,這是二爺走之前,特意交代奴婢交給您的。他說…等您身子好些了,就拿給您看。”
江晚寧聽到“二爺”兩個字,身子微微一僵,目光落在春桃手中的信封上。
信封上的字跡蒼勁有力,帶著幾分熟悉的筆鋒,正是裴忌的字跡。她的心猛地一沉,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抗拒,有疏離,還有一絲被強行壓下去的波瀾。
她微微撇過頭,避開那封信的視線,語氣冷淡:“燒了吧。”
“這…”春桃聞言,連忙擺手,急聲道,“姑娘,不可啊。二爺臨走前特意叮囑過奴婢,說您看完這封信之后,就都明白了。他還說,無論您看完之后是什么想法,都希望您能好好活著。”
江晚寧沉默著,沒有說話,眼底的情緒愈發復雜。她心里千般不愿,不愿再想起裴忌。
可春桃的話,還有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跡,像一根細細的線,輕輕拽著她的心,讓她難以徹底割舍。
江晚寧糾結了良久,指尖在被面上反復摩挲著,最終還是緩緩抬起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拿來吧。”
春桃見狀,連忙將手中的信紙遞了過去,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江晚寧伸出蒼白纖細的手指,輕輕接過信紙,指尖觸到信封粗糙的紙質,還有上面微微凸起的字跡,心里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
她捏著信封,指尖微微用力,指節泛白,猶豫了再三,終究還是抬手,輕輕捏住信封的封口,緩緩將其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