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雪懷眼前的這個炕就是磚頭做的,炕下面還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洞,里面放了一下燒過的炭火,黑漆漆的,還有幾塊濕了的木頭,看上去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點過火了。
這個炕不大,睡下兩個人還很勉強,閑燈在上面鋪了薄薄的一層被褥之后,自己就抱了一床到邊上,拖了兩根凳子在房間正中間,看起來是打算在凳子上將就一晚了。
閑燈躺在凳子上,看著蘭雪懷,說道:“你怎么還不睡?”
蘭雪懷看了他一眼,發覺閑燈現在十足可憐。
像一只無家可歸的落湯狐貍,明明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大幾歲,卻故意抱著被子在凳子上裝柔弱。
面具都遮不住他那雙上挑的狐貍眼睛,欲迎還拒地看著他。
蘭雪懷冷笑一聲:“你故意的吧。
”
閑燈精神緊繃了一天,實在沒工夫猜小美人在想什么,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道:“什么故意?快睡吧,我也睡了。
”
蘭雪懷見他這幅情態,耳根一紅,“噌”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你還敢說你不是故意?你是不是就等著我讓你跟我一起睡?”
閑燈丈二摸不著頭腦,問道:“要我跟你一起睡?可是這個床太小了,睡不下兩個男人。
”
蘭雪懷冷笑一聲:“是啊。
所以正好我可以抱著你對嗎。
”
閑燈驚呼:“什么?我根本沒有這么想過!”
他連忙坐起來,心道:這件事情不解決是不行了!
自從閑燈打開棺材的那一瞬間,因為對蘭雪懷“上下其手”的緣故,導致對方一直以為自己對他圖謀不軌。
可閑燈自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并且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一開始因為天機變追殺的緣故,一直沒有機會跟蘭雪懷解釋,現在沒有外人,正是一個絕佳解釋的好機會。
他斷然不能叫蘭雪懷再誤會自己了,否則自己不管做什么,這位小仙君都會以為他處心積慮地勾引他。
誰知道閑燈剛要開口解釋,外面就是一道閃電劈下來,在風雨交加的夜晚格外可怕。
耳邊雷聲炸響,一瞬間,閑燈把自己要說的話給忘了個干凈。
他背后的汗毛倒豎,對打雷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恐懼感。
閑燈失憶,并不清楚自己曾經還怕過這個,此時身體的反應已經條件反射令他記了起來,他心道:苦也!我行得正坐得端,為什么會怕打雷?
蘭雪懷見他沒出聲,皺眉道:“怎么了,被我說中了?”
閑燈慢慢拉上被子,緩緩倒在凳子上,身體僵硬如棺材板:“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我明天早上再跟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