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徐采珊那般倨傲,來不及寒暄,徑自蹲下,仔細(xì)查看著李相憐的傷勢。
李相憐低頭看去,只見郎中生得極為清俊,美得雌雄莫辨的容顏令她足足呆愣了一瞬。
這人即便是半跪在地上,也不顯卑微難堪,脊背直挺挺的,穿著粗糙寬大的麻衣布衫也掩蓋不住他如玉如竹的氣度。
她瞬間便想到了與陳朗的初見。
彼時,陳朗的背影也是這般,奪回她被偷的荷包揚長而去。
少女分不清蓬勃的感激與情意,一往無前地奔過去。
如今再想起,陳朗所顯露的儒雅氣質(zhì)不過是拙劣的偽裝。
李相憐也覺察出一絲絲怪異。
當(dāng)時她衣著樸素至極,小偷怎么會盯上她?而陳朗一個嫌貧愛富的勢利眼,怎么會平白無故幫她?
是以,這不過是陳朗故意演的一出“見義勇為”。
陳朗最初不想展露身份,是怕后來無法甩掉她,他原本只是見色起意,哪知新婚后不久就有了孩子。
原來她的動心,也是一場陰謀。
“得罪了。”
郎中聲音清冽,玉手拂過李相憐的小腿,正要接骨,似是想起什么,他從隨身木箱中掏出一張潔凈如新的棉帕子,疊得整齊。
遞到李相憐近前。
“姑娘,手帕是嶄新的,你咬著會好受一些。”
見李相憐乖巧地咬住棉帕子,郎中才放心按壓。
“唔……”李相憐咬緊柔軟的棉帕,死死壓住喉間的呻吟。
淡淡的藥草香氣順著帕子鉆入鼻腔,漸漸消解她的痛楚。
淚水也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視線變得朦朦朧朧的。
李相憐恍然瞧見郎中湊近,下意識躲閃。
“抱歉,是我唐突了。只是看見姑娘你身旁的草藥很奇特,可否給我看一下?”
李相憐連忙取出草藥,“這個嗎?給你都行。”
“不可,這草藥是赤血七葉參,很名貴,我用一兩白銀跟姑娘換,姑娘可愿意?”
李相憐匆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