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皮紙雖然浸了桐油,但終究是紙,質量不是很好,隔幾個月就得換。
原主是個爛人,根本就不管這事,打從遷徙到烏蠻村,糊過一次窗戶紙,就再也沒換過。
因此窗戶紙都有些破洞了,一點私密性都沒有。
好在賴青衫不至于饑渴到趴窗戶。
他坐在白天賀蘭墨劈柴的木墩上,抬頭看了看天,月亮已經出來了。
院中的地面像是被撒了一層細鹽。
“你在想什么賴郎君?”樓心月蹲在她身邊,雙手支頤,歪著腦袋看他。
賴青衫笑了笑:“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樓心月有些意外,杏目微微泛光:“賴郎君,你會作詩?”
看來這個世界連李白都沒有,賴青衫笑了笑,說:“我之前聽別人吟過這兩句詩。”
樓心月點了點頭:“你是想家了吧?”
白天的時候太忙,沒工夫想,現在安靜下來,確實有點想家。
想他前世的家。
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隔了千年。
說話之間,身后的屋內傳來了三女的嬉笑,經過一天的相處,現在又一起洗澡,早已褪去了初來時的陌生感。
“阿璃,你轉過來,我幫你擦背。”
“賀蘭姐姐,我也幫你擦……咦,你腫么長毛了?”
“過兩年你也會長的。”
“阿璃姐姐,我康康你的。”
“我,我不,瓔瓔,不要!咳咳!”
“……”
賴青衫嘴角微微抽搐,什么虎狼之詞這是?
沒把他當外人是吧?
寧煙也聽不下去了,洛紫瓔天真爛漫,賀蘭墨嬌憨直率,這倆真是口無遮攔。
不禁上前咳了兩聲,以作提醒。
屋內的聲音這才漸漸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