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門在神使含恨的攻擊下,猛地向內塌陷、收縮!邊緣的混沌能量瘋狂收束、凝固!最終化為一點微弱的星火,閃爍了一下,徹底熄滅在暗紅色的谷地之上,只留下一個淺淺的、冒著青煙的焦痕。
神矛失去了目標,狠狠刺入焦土,炸開巨大的深坑。
數名神使的身影懸浮在谷地上空,圣光籠罩,面容模糊,散發著冰冷的怒意。為首的神使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谷地,神念如同水銀瀉地,反復探查。
“空間波動……消失了?”
“是初代余燼的遺澤!骯臟的蛆蟲躲進了地底的墳墓!”
“封鎖這片區域!鎖星大陣全力壓制!掘地萬丈,也要把他們挖出來!褻神者,必須得到審判!”
冰冷的神諭回蕩在死寂的荒原上空。
……
凝固的熔爐地獄。
死寂,沉重得如同實質。
墨沉舟重重摔落在冰冷堅硬的凝固熔巖上,星樞臂鎧的光芒徹底熄滅,僅存的左手撐著地面,大口大口地咳出帶著內臟碎片的污血。維持護罩穿越空間通道,耗盡了他最后一絲力量。護罩散去,數百名幸存者如同滾地葫蘆般散落一地,發出劫后余生的呻吟與壓抑的哭泣。
趙逆仙跌落在不遠處,臉色慘白如紙,眉心星火烙印黯淡得幾乎消失,氣息微弱,勉強盤膝坐起,艱難地引導著熔爐空間中極其稀薄的、帶著古老余燼氣息的能量,修復著透支的本源。
戰乾坤單膝跪地,左肩噬淵黑洞緩緩旋轉,光芒內斂,卻散發著更加危險的氣息。他后背的傷口在千劫骨罡的緩慢蠕動下艱難愈合,但吞噬過量神陣壓制之力帶來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金色的神性能量在他暗金的肌理下流竄沖突,帶來持續的劇痛。他暗金色的瞳孔掃視著這片凝固的空間,警惕著未知的危險。
幸存者們相互攙扶著站起,驚恐地打量著這片完全陌生的、如同巨大金屬墳墓般的世界。暗沉的穹頂,凝固的熔巖巨浪,斷裂的巨大兵器殘骸……一切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死寂與歲月的滄桑。
“這……這是哪里?”一個瘦弱的少年顫抖著聲音問道。
“是神仙的牢獄嗎?”有人絕望地低語。
“我們……還能出去嗎?”壓抑的哭聲再次響起。
墨沉舟掙扎著站起,強忍著眩暈與劇痛,星樞臂鎧雖然黯淡,卻依舊散發著磐石般的沉重感。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這里是初代逆命者留下的薪火熔爐!是庇護之地!不是牢籠!都打起精神來!”
他的話語帶著星樞守護意志的余韻,如同定心丸,稍稍安撫了人群的恐慌。眾人下意識地向他靠攏,仿佛他是這絕望之地唯一的支柱。
趙逆仙也緩緩睜開眼,星火烙印極其微弱地閃爍著,洞徹之眼艱難地穿透這片凝固空間的迷霧。“此地……空間已被鎖星大陣徹底封死……但熔爐核心……似乎還有一絲活性……”她指向熔爐空間最深處,那里矗立著一座最為龐大、由無數斷裂的熔爐核心部件強行拼湊而成的、如同小山般的**殘骸巨丘**。巨丘頂端,隱隱有極其微弱的暗紅色光芒明滅不定。
“核心……”戰乾坤眼中兇光一閃,“過去看看!”他率先邁步,踏著凝固的熔巖巨浪,如同行走在巨獸的脊背上,朝著殘骸巨丘走去。每一步都沉穩有力,千劫戰軀帶來的沉重威壓,無形中驅散了幸存者們心頭的部分恐懼。
墨沉舟和趙逆仙緊隨其后。幸存者們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在這片巨大的金屬墳場中跋涉。
越是靠近殘骸巨丘,那股熔煉萬古的沉重威壓越是清晰。空氣中殘留的古老戰意碎片,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慘烈到極致的大戰。巨大的斷裂兵刃斜插在凝固的熔巖中,如同巨人的墓碑。一些殘骸上,還能看到早已干涸、卻依舊散發著不屈意志的暗金色澤斑駁血跡。
終于,三人登上了殘骸巨丘的頂端。
眼前,并非預想中熊熊燃燒的熔爐核心。
而是一座……由無數巨大齒輪、斷裂的符文管道、扭曲的能量導管殘骸……強行熔鑄、堆砌而成的……殘破祭壇!
祭壇中央,矗立著一塊相對完整的巨大黑色石碑。石碑表面布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邊緣碎裂,但中央卻清晰地銘刻著四個古老、蒼勁、仿佛用燃燒的星辰之血書寫的巨大文字:
余燼不熄!
這四個字,仿佛擁有生命!每一個筆畫都蘊含著一種穿透萬古的不屈意志,一種焚盡諸天枷鎖的決絕,一種在毀滅中重生的永恒信念!僅僅是目光接觸,就讓人靈魂震顫,熱血沸騰!
而在石碑的基座下方,祭壇殘骸的縫隙深處,那點微弱的暗紅色光芒,正是從這里散發出來。它如同風中的殘燭,卻頑強地燃燒著,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余燼……不熄……”趙逆仙喃喃低語,眉心的星火烙印似乎受到了強烈的感召,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與那暗紅光芒產生了一絲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