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yī)瞧著她面色不郁,又道:“不過良娣寬心,臣在太醫(yī)署多年,最擅長此道。當年皇后娘娘便難以有孕,經(jīng)臣用藥調(diào)理一番后,終于在二十七歲那年,有了柔福公主,是以皇后娘娘也對臣信任看重,才遣臣來為良娣調(diào)養(yǎng)身子。”
24情酒
沈宓聽出了劉太醫(yī)的言外之意,也是皇后的意思,皇后看重她,也迫切地希望她能給顧湛生個孩子,幫顧湛固儲,才派自己最信任的劉太醫(yī)來診脈,于是朝劉太醫(yī)彎唇一笑,“那就勞煩劉太醫(yī)了。”
劉太醫(yī)又囑咐了她一些養(yǎng)生之道,留了方子,說每過五日,他會來東宮為沈宓診一次脈,隨時調(diào)整藥方。沈宓謝過,又讓翠微給劉太醫(yī)拿了賞錢,送劉太醫(yī)離開東宮。
不過多時,藥煎好后呈上來。
沈宓畏苦,用勺子攪著湯藥,突然想起劉太醫(yī)無意間提起,說皇后曾經(jīng)難以有孕,二十七歲才有了顧持盈,但顧持盈不是顧湛的胞妹么?
她覺得奇怪,但轉(zhuǎn)念一想,顧湛比顧持盈年長七歲,說不好是生顧湛的時候傷了身子此后難以有孕,經(jīng)過劉太醫(yī)調(diào)養(yǎng),才有了顧持盈?
罷了,左右也與她無關(guān),她趁著藥熱著時還不算燙,吹了吹,一飲而盡。
此后一個月,劉太醫(yī)果真每隔五日來東宮為沈宓請一次脈,坤寧殿也源源不斷地送些補品過來,沈宓悉數(shù)收下,去坤寧殿的次數(shù)也多了些,皇后待她還算和顏悅色,只是顧持盈仍舊不太待見她,她也不怎么在意。
顧湛與蘇行簡帶著賑災的隊伍翻山越嶺走了半個多月才到定州境內(nèi),路上又遇到余震,差點被雪埋了。經(jīng)歷一劫后,顧湛找了個安全點的地方,讓隨行的下屬坐下烤火休息。
蘇行簡仍舊與顧湛待在一處,他一邊用尋來的棍子撥弄著火堆里的柴火,一邊道:“你這太子當?shù)囊彩切量啵贿呉乐偌遥荒芴萌诵模獾霉Ω哒鹬鳎贿呥€要防著魏王,不能太平庸,這不,這巡撫定州的苦差事就落在了你身上。”
顧湛烤著火,“你知道的,孤是一定要坐到那個位置上的,不然,怎么把阿娘從皇陵接回來。”
蘇行簡知曉他有自己的為難之處,又說:“前陣子臣找心腹去看過楊娘娘,娘娘得知殿下新納了沈良娣,很是欣喜,托人囑咐說,殿下孤身了這么些年,若是能遇上個知冷知熱的知心人,她也算放心了。”
“阿娘總是掛心著孤。”
蘇行簡低聲應和:“也因此事,殿下這些年對皇后娘娘心中總有介懷。”
顧湛略遲疑,說:“子由,孤與你從小交好,其實你也懂,此事上,孤也怨父皇,所以曾經(jīng)才說,此生絕不納妾,決不讓這種事再次發(fā)生。”
蘇行簡輕嘆,又想到沈宓,問:“那沈良娣……”
那么愛笑有氣性的一個女子,就這么因為一紙圣旨淪入深宮。
大朝會那夜之后,他也想過,若是自己能早兩年認識沈宓,或許事情會不一樣,但她如今畢竟嫁給了顧湛,自己的主君,他也只能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懷有敬慕之心便可。
顧湛只應了句:“身不由己罷了。”
他撩開衣袍,也想靠近火堆靠靠沾了雪的雙腿。
蘇行簡視線一偏,看見他膝蓋上的護膝,隨口道:“殿下這護膝看著很暖和。”
顧湛循著他的目光看去,語氣有些無所謂,“哦,臨行前沈良娣給孤的。”
蘇行簡心頭泛上一陣酸澀,卻笑道:“殿下與沈良娣之間,真是令人羨煞。”
顧湛撣了撣護膝,“要么讓你早些娶妻呢。”
蘇行簡撇過眼去,沒應這句。
顧湛在定州賑災花了二十余天,一來一回,回到汴京時,已經(jīng)三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