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子殿下……還會回來么?”翠微終是沒忍心將話說絕。
沈宓輕輕搖頭,“不知道,但禮不可廢。”
翠微知沈宓一向倔強,只好嘆息一聲,又替她將沉重的花冠戴上。
視線再次被紅紗覆蓋,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沒發生,她還是那個新嫁娘,靜等夫婿回房的那個新嫁娘。
但她不知,另一邊的勤政殿內,是另一番景象。
顧湛甫一回到自己寢殿,便著宮人將身上婚服換下,披了件玄色直裰,坐在案前處理公務。
仿佛今夜的大婚與他毫無干系。
直至他身邊伺候的內監孫澄為他換上一盞新燈,低聲提醒:“殿下,三更了,您可要休息?”
顧湛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奏章上。
孫澄又道:“明日一早還要攜沈良娣入宮。”
顧湛這方合上奏章,起身朝自己睡習慣的小葉紫檀拔步床走去。
孫澄為他寬衣時,沒忍住提醒,“方才臣從后院青鸞殿繞過來,瞧見里面的燈還未曾熄滅。”
新婚之夜被夫婿扔下,孫澄亦同情那位沈良娣,礙于規矩,他也只能提醒顧湛到這個地步。
顧湛脫靴的動作略頓,又道:“無妨,新婚之夜,紅燭本就是要燃一整夜的。”
他拂袖離去,沈宓想來也不會多等。
對于父皇賜的這樁婚事,他并無實感,他也知道這樁婚事是出于政治考量。一則是為了體現天子對忠烈之后的重視,二則是為他以后鋪路,成全他的賢名。畢竟良娣又不是正妃,只要那沈氏愿意安分守己,他也不會虧待了她,如今是良娣,登基后隨便封個昭儀、妃位,他樂見其成。
孫澄也不好再勸,替顧湛放下床幃,熄燈后默默退出去。
青鸞殿。
“啪”的一聲,紅燭淌干最后一滴淚,燈燭隨之暗下去。
沈宓一陣恍惚,輕眨干澀的眼,原來,天已經亮了。
一整夜,她盼顧湛回來,盼了一整夜。
“姑娘,您沒必要等殿下的。”翠微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沈宓抬起手,揭下那塊蓋頭,“翠微,你記住,往后在東宮,沒有有沒有必要,只有該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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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