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伸手接過他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用指甲劃開了那層火漆封口,從里面抽出了一張折疊整齊的宣紙。
紙上只有寥寥數行用毛筆書寫的行楷,字跡蒼勁有力,入木三分。
“江恒小友,聞君龍虎之姿,心向往之。老夫薄備水酒一杯,于京城‘九龍居’,恭候大駕。趙衛國,敬上。”
沒有道歉,沒有質問,甚至沒有提及趙明宇和那十二條人命。
這封信與其說是請柬,不如說是一封戰書。
一封來自那個龐然大物的,居高臨下的戰書。
“鴻門宴。”
方雅致只說了三個字,那張美艷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冰霜。
“趙衛國這條老狐貍,他這是在逼你去京城。”
“你若是不去,就是怕了,以后在江城,乃至整個江南,你都再也抬不起頭。”
“你若是去了,京城是他的地盤,到時候是龍是蛇,可就由不得你了。”
祁爺在一旁聽得冷汗直流,他光是看著那張紙,都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椎往上爬。
江恒沒有說話,只是將那張輕飄飄的信紙重新折好,放回了信封里。
他抬起頭,看向了窗外那片湛藍的天空。
“方董,你說,一條過了江的龍,還會怕回到江里去嗎?”
方雅致的心猛地一跳。
她看著江恒那張平靜到近乎冷酷的側臉,忽然明白了什么。
這個男人,他要去。
他不僅要去,他還要借著這個機會,堂堂正正地踏進那座權力的中心,去告訴那些自以為是的京城權貴們。
江城的天,已經變了。
“我陪你去。”
方雅致幾乎是脫口而出。
江恒卻搖了搖頭。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