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了一抹讓趙明軒都感到心悸的弧度。
“我不想守?!壁w明軒那張斯文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毫不掩飾的陰沉,攥緊的拳頭因為用力而骨節發白。
他身后的兩個保鏢更是下意識地向前踏了一步身上那股經歷過血火考驗的煞氣瞬間鎖定了江恒。
只要趙衛國一個眼神他們就能在三秒之內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從這個院子里徹底消失。
然而預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沒有出現。
“哈哈哈,好,好一個不想守規矩?!?/p>
趙衛國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蒼老而又雄渾,震得院子里的翠竹都簌簌作響。
他一邊笑一邊用那根粗糙的手指點著江恒,那雙渾濁的老眼里閃爍著一種近乎病態的興奮光芒。
“很多年了,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在我趙衛國的面前說這種話了?!?/p>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個院子的溫度仿佛都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上一個這么說的年輕人,姓錢,家里是做煤炭生意的,當年在山西也算是一號人物?!?/p>
趙衛國端起那杯已經微涼的茶,慢條斯理地吹了吹浮沫。
“他覺得翅膀硬了,想來京城這片天飛一飛,不肯守我的規矩,結果呢。”
他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第二年開春,有人在長城腳下發現了一具尸體,凍得跟冰雕似的,家里人找了整整半年才憑著一顆金牙認出來。”
趙衛國放下茶杯,又慢悠悠地給自己續上。
“再上一個,姓李,家里有點背景,他覺得自己不是生意人,不用守我這商場上的規矩?!?/p>
“他玩得很花,仗著家里的關系,在京城這地面上橫行霸道,后來他看上了我一個遠房侄孫女,用了點不光彩的手段?!?/p>
“我沒動他,只是讓人把他做的那些事,原封不動地在他老爺子八十大壽的壽宴上,當著滿堂賓客的面,放了一遍?!?/p>
“第二天,李家就對外宣布,那個小子因為抑郁癥,在自家泳池里不小心淹死了。”
趙衛國每說一句,趙明軒臉上的獰笑就濃一分,而院子里的氣壓,就低一分。
這已經不是威脅,而是赤裸裸的警告。
是在告訴江恒,無論你是過江猛龍,還是地頭惡霸,在這京城,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
江恒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趙老爺子,你說的那兩個,都死了。”
他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可我今天,還好好地坐在這里。”
他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