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沉浸入血煞功玉簡。后面晦澀兇戾的法訣涌入腦海,他摒棄了其中煉化煞氣、壯大自身的核心法門,只專注于那些關于“精血控力”、“血縛異種”的旁支技巧。
他逆轉法門,以自身精血為引,非煉外煞,而是…內縛劇毒。
胡龍象神色凝重,再次催動墨玉毒種,極其緩慢、極其小心地剝離出比發絲還要纖細的一縷墨綠毒氣。毒氣毒種本體,瞬間狂暴。
“凝。”胡龍象心中厲喝,運轉起逆轉的血煞控力法門。體內精血驟然延伸,化作無數道比蛛絲更細的血線,如同擁有生命的活物,瞬間纏繞上那縷躁動的毒氣。
嗤嗤嗤,精血與毒氣接觸,發出劇烈的腐蝕聲,血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毒氣侵蝕、變黑、消融。
劇痛順著精血聯系狠狠扎入胡龍象神魂。但他眼神如鐵,死死維持著血線的纏繞與束縛。更多的精血之力涌出,源源不斷補充著被腐蝕的血線,這是一場意志與劇毒的拉鋸戰,是精血對劇毒的強行禁錮。
終于,在消耗了足足三滴精血后,那縷纖細卻兇戾的墨綠毒氣被徹底包裹、壓縮。最終凝聚成一枚芝麻粒大小、通體漆黑、表面卻纏繞著絲絲詭異血紋的毒珠。
胡龍象小心引導毒珠,從指尖逼出,懸浮在胡龍象指尖,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卻又被那層薄薄的血紋死死鎖住,不再狂暴。
成了,胡龍象長長吁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布滿冷汗。每一次抽取毒素,都如同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消耗巨大。但這枚小小的血紋毒珠,證明了這條路的可行性。
他不再遲疑,立刻取出那漆黑玉匣。打開匣蓋,七顆墨玉般的噬毒玄蟻蟲卵靜靜懸浮在微小的次元空間里。
胡龍象小心翼翼地操控著那枚血紋毒珠,緩緩靠近其中一顆蟲卵。當毒珠接觸到蟲卵光滑冰涼的表面的剎那——
嗡。
蟲卵猛地一顫。表面的紫金玄奧紋路驟然亮起。一股強大得令人心驚的吸力爆發開來。那枚凝聚了胡龍象精血與墨玉毒種本源之毒的血紋毒珠,如同水滴落入沙漠,瞬間被蟲卵吞噬殆盡。
吞噬了毒珠的蟲卵,墨玉色澤似乎更深沉了一分,內部的精純生命波動瞬間變得活躍而強盛,貪婪的意念更加清晰。胡龍象甚至能模糊地感應到一絲極其微弱、卻與他自身墨玉毒種隱隱相連的奇異波動從蟲卵內部傳來。
有效,這蟲卵需要的就是墨玉毒種的毒。
胡龍象精神一振,強忍著神魂的疲憊與精血的虧空,再次重復那驚險而痛苦的過程。凝聚血紋毒珠,喂養蟲卵。
一顆,兩顆,三顆……當他將第五顆血紋毒珠喂給第五顆蟲卵后,已經感覺精血虧空。
胡龍象苦笑一聲,留下了二顆蟲卵。把五顆吞噬了血紋毒珠的蟲卵,置于洞窟陰涼處。
接下來數天,胡龍象用《百毒蟲經》記載的噬毒玄蟻培育法門,小心煉制,每天逼出數滴血紋毒珠喂養。
九天后,蟲卵表面的紫金紋路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華。墨玉般的卵殼發出細微的“咔咔”聲,一道道細密的裂紋迅速蔓延開來。一股混合著精純生命氣息與兇戾吞噬意念的波動,如同無形的風暴,在小小的玉匣內席卷。
“要孵化了。”胡龍象心頭一緊,死死盯著玉匣。
噗,噗,噗,噗,噗!
五聲極其輕微的破裂聲幾乎同時響起。五道微小的黑影從破碎的卵殼中猛地鉆出。
初生的噬毒玄蟻蟻后,只有米粒大小,通體漆黑,甲殼幽光流轉,如同最上等的墨玉雕琢而成。
它們的形態與普通螞蟻截然不同,頭部比例極大,幾乎占據了身體的一半,頂端生著一對彎曲、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巨大口器,如同兩柄微縮的死亡鐮刀。口器開合間,發出極其細微卻令人牙酸的“嚓嚓”摩擦聲。復眼是兩點深邃的紫紅,冰冷無情,沒有絲毫昆蟲的復眼結構,倒像是兩顆凝固的毒血。六條節肢異常粗壯,末端是鋒利的鉤爪,牢牢扣在虛空中。
它們甫一出生,并未像尋常昆蟲般茫然探索,而是瞬間鎖定了彼此。五對紫紅的復眼冰冷地相互掃視,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對唯一蟻后寶座的無盡貪婪與殺戮本能,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
沒有試探,沒有猶豫。
五道微小的黑影化作五道撕裂空氣的黑色閃電,瞬間撞在一起。狹窄的次元空間成了最殘酷的角斗場。
“嚓。”一只蟻后鋒利的口器如同閃電般鉗向另一只的頭部關節。被攻擊者反應亦是極快,粗壯的節肢猛地蹬踏,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一擊,同時尾部一甩,一根比發絲還細、閃爍著幽藍寒芒的毒針狠狠刺向對手的復眼。
碰撞,撕咬,毒針穿刺,鉤爪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