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龍象如蒙大赦,巨大的興奮與沉重的壓力交織。他恭敬地、近乎虔誠地用雙手捧住那枚承載著未來、兇險與前輩經驗的玉片,深深一禮:"謝師尊厚賜!弟子告退!"
退出聽蠶軒,山風帶著涼意拂過,胡龍象才驚覺后背衣衫已被冷汗徹底浸透,冰冷地緊貼著肌膚下的親傳弟子令牌。
他攥緊了手中那枚薄如蟬翼卻重逾千斤的補全法門玉片,蠟黃的臉上,一個混雜著極致亢奮與凝重如山的笑容,緩緩綻放開來。
“百年沉鐵木芯。。。金精石粉。。。地火巖髓。。。鎮魂草。。。還有那鎮煞散、融金丹、凝煞絲丸。。。"他默念著這些名字,眼神銳利如刀,"王騰師叔,黑松林血飲盟的滿華老人,唐狩。。。你們的饋贈,正好助我踏上這兇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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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龍象并未立刻返回洞府。他先是去了趟天蠶宗庶務堂。
巨大的殿堂內人聲鼎沸,光幕流轉,發布著各種任務和可兌換資源的信息。胡龍象身著代表真傳弟子的墨綠鑲邊服飾,臉色蠟黃,在人群中頗為扎眼,引來不少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他對此置若罔聞,徑直走向資源兌換的偏殿。
值守的執事是個山羊胡老者,看到胡龍象的身份令牌,態度還算客氣:“師侄?不知需要兌換何物?”
"鎮煞散、融金丹、凝神丹。"胡龍象聲音沙啞,言簡意賅。
胡龍象已經看了青蚨子心得,修煉以噬金天蠶為起始靈蟲的天蠶九變,需要鎮煞散、融金丹、凝神丹。
"鎮煞散?融金丹?"山羊胡執事捋了捋胡須,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師侄所需,皆是應對兇煞、穩固心神的丹藥啊。鎮煞散一瓶(三份量)需四百貢獻點,融金丹一枚三百點,凝神丹一枚兩百點。不知師侄需多少?"
胡龍象心中早有盤算:“鎮煞散五瓶,融金丹十枚,凝神丹十枚。”
"好。"執事不再多問,麻利地操作。很快,數個玉瓶便遞到胡龍象手中。
丹藥入手,鎮煞散冰涼刺骨,融金丹溫熱灼燙,凝神丹氣息清涼。
胡龍象面無表情收起,轉身離開。留下身后一片低低的議論。
“嘖嘖,六千點啊!眼都不眨!”
“到底是真傳弟子,家底厚實……”
胡龍象充耳不聞。他并未直接回蠶眠峰,而是七拐八繞,悄然出了天蠶宗山門范圍。確認無人跟蹤后,向著記憶中當初埋藏“黑松林所得”的無名荒谷疾馳而去。
荒谷依舊荒僻,亂石嶙峋。胡龍象步入一處被藤蔓半掩的天然石窟中,他掐動法訣,一個深埋的儲物袋被靈力牽引而出。
解開禁制,神識探入。堆積如山的下品靈石(約一萬五千枚)散發著瑩潤光澤,數十個玉瓶盛放著各類練氣、筑基期的丹藥,療傷、固本、輔助修煉甚至激發潛能的應有盡有,品質上乘。鬼面飛舟、墨玉飛舟、飛骨梭、幽蝰刀、血獠刀、音波飛劍等法器靈光內蘊,還有幾件精品防御法器如龜甲小盾、玄鐵護心鏡靜靜躺在角落。胡龍象將靈石、丹藥、以及所有法器轉移到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接著,他取出了王騰的那個儲物袋。神識掃過,里面堆積的中品靈石(兩千余枚)和下品靈石(五萬余枚)光芒幾乎晃眼。他毫不猶豫地將這些價值巨大卻毫無標識、來源干凈的靈石全部取出,轉移到自己的儲物袋中——這是最直接的財富,也是最難追查的硬通貨。目光掠過那些陰氣森森的碧磷丹、蝕骨鬼蛾卵、碧磷螟幼蟲、休眠的赤火蝎,以及大量腐心草、百節蟲干、七情花粉、穢淵毒泥等毒物。這些東西,帶著王騰鮮明的個人烙印,要是絕對不能見光的致命證據!
他強忍著將這些珍貴毒物毀掉的沖動——毀掉可能留下法力波動痕跡——最終決定將它們連同那些明顯帶有特征的物品,全部留在王騰的儲物袋內,不予觸碰。
只將那些標注“飼靈丹”、“引蟲散”的蟲師通用丹藥、幾瓶普適的培元丹、凝氣丹,以及那三枚療傷圣品“赤陽融雪丹”(此丹雖珍貴,卻無明確門派烙印,相對安全)取出收好。
功法玉簡方面,《碧磷丹毒經》、《馭蟲百解(殘卷)》、被封印的《天蠶九變(前三變)》他都未動。這些玉簡本身或其內容,都可能成為指向王騰的鐵證。
唯獨那枚邊緣殘損的《蟲豸飼育初解》玉簡,被他珍而重之地收好。此物記載的是奇蟲飼育與晉級的通用思路和法門,價值難以估量且來源相對隱晦。至于那枚刻著猙獰蟲首、“萬寶”二字的暗金色令牌,胡龍象摩挲片刻,也收了起來,此物或許另有用處,且本身不直接關聯王騰身份。
以天蠶絲混合空間晶石煉制,輕便堅韌,空間廣闊的天蠶絲囊,胡龍象也沒有動。
做完這一切,胡龍象將王騰的儲物袋重新埋回更深處,并布下隱匿禁制。看著自己儲物袋里堆積如山的靈石(下品接近七萬,中品兩千余)和琳瑯滿目的安全丹藥、法器,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氣油然而生。
“補足底蘊?噬金天蠶?且看我用這靈石山,為你鋪就通天路!”胡龍象眼中精光暴漲。他駕起希天賜的鬼面飛舟,化作一道灰光,毫不停留地朝著萬寶閣蠶繭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