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明鑒,"趙云苦笑著抱拳,"末將確是醉得不省人事。"
劉鳳朗笑收聲,拳風已劃破朝露。
趙云走到主公身側,跟著主公的動作開始練功。他一邊揮拳一邊問道:"主公昨夜剛大婚,今日為何不在寢宮陪伴王妃?"頓了頓又道:"昨日宴席上您說有事相商,不如現在邊練邊談?"
劉鳳沉穩地打著太極:"練功需專心,待會兒去書房細說。"
"遵命。"趙云笑著搖頭。兩人動作嫻熟地演練著武藝,從基礎招式到太極槍術,又練起華佗新創的五禽戲。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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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太極殊途同歸,既能修身養性,又可強筋健骨。前世劉鳳遍尋史料都未能找到的五禽戲,如今在漢末得遇華佗親傳。趙云常陪主公晨練,自然也精通此道。
晨練畢,劉鳳擦著汗吩咐:"子龍更衣后到永寧殿見我,寡人要帶王妃拜見師父。"
"諾。"趙云拱手應下。
回到寢宮,劉鳳沐浴更衣后喚醒蔡琰。王妃揉著惺忪睡眼輕聲道:"主公練完功了?"
劉鳳滿眼柔情地輕聲催促:"快些起身吧,用過膳我們便要去老師府上問安。"
蔡琰聞言猛然驚醒,手忙腳亂地梳妝更衣。
晨膳過后,二人相攜步出寢殿。宮門前早已備好五匹雪白駿馬駕馭的鎏金車駕,珠簾玉墜在朝陽下熠熠生輝。
"去老師府上。"劉鳳隔著錦簾對駕車的典韋吩咐道。
典韋揚鞭催馬,六百銀甲禁衛如流動的星河環繞著車駕。百姓們紛紛駐足觀望,竊竊私語著王駕究竟要去哪位大人府邸。
此刻童淵府中,兩位老者正在廳內敘話。
"康成今日來得倒早。"童淵捋須笑道。
鄭玄眼含期待:"王上今日要攜王妃來請安,自然要早些恭候。"
童淵望著庭前新發的海棠,忽然感嘆:"當年那個少年,如今已是萬人之上的君王了。"
鄭玄連忙正色:"慎言。王上雖是我們的學生,更是執掌幽州十一郡的君主。這擎天白玉柱般的威儀,須得時時敬畏才是。"
童淵笑著拱手:“多謝康城兄提點!”老友的話令他醍醐灌頂——如今的劉鳳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冠軍侯,而是雄踞一方的燕王,他們這些舊人萬不可倚老賣老,免得讓王府屬官生出逾矩之心。
正說話間,童府管事氣喘吁吁奔來:“老爺!燕王殿下和王妃娘娘的儀仗到府門外了!”
“糊涂東西!”童淵笑罵著拍案而起,“還不速開中門!讓侍衛們都列隊候著!”見老管事手忙腳亂的模樣,又補了句:“備好今年收的茉莉香片——王妃最愛這個。”
鎏金車轅在陽光下灼灼生輝,五匹雪白駿馬踏著整齊步伐停在石獅前。御林軍鐵甲鏗鏘聲中,劉鳳執起蔡琰的手踏下車輦,玄色蟠龍紋王服與妃紅蹙金裙裾交映生輝。
“師傅安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時,廳內兩位老者已撩袍欲拜。劉鳳箭步上前扶住二人肘彎:“折煞學生了!”觸到鄭玄衣袖里藏著的《周禮》竹簡,不由苦笑:“連您二位都要行大禮,明日怕是要被太史令參個‘悖逆人倫’的罪名。”
鄭玄捋須笑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縱使殿下念舊,老臣也不敢亂了綱常。”侍從撤去主位茶盞時,他特意將青瓷盞往蔡琰手邊推了半寸——去年王妃夸過這釉色。
待眾人落座,劉鳳摩挲著腰間玉璜輕嘆:“自受封燕國以來,故交要么戰戰兢兢稱臣,要么拐彎抹角討官。今日見師傅們這般。。。”琥珀色茶湯映出他微蹙的眉頭,“倒讓我疑心,究竟是孤王頭上這頂旒冕變了,還是人心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