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外,王匡緊鎖眉頭提議:"諸君,此時應(yīng)分兵兩路:一路追剿十常侍,救回陛下與陳留王;另一路鎮(zhèn)守洛陽城,肅清亂黨。"
"此計甚妙!"眾人紛紛頷首。王匡環(huán)視同僚道:"公路、孟德率軍勤王,本初隨我平定洛陽。"眾人領(lǐng)命分頭行動。
與此同時,偽裝成西園軍的御林衛(wèi)正制造混亂調(diào)開禁軍。此刻皇宮經(jīng)袁紹等人清掃已亂作一團,無人察覺這支"新軍"的異常舉動。行動前密探早已測繪宮禁,此刻他們順利摸到藏書閣——這座無人把守的禁地。
推開塵封的閣門,撲面而來是堆積如山的先秦竹簡。偶有紙冊夾雜其間,顯得格外稀罕。某衛(wèi)士展開竹簡頓覺目眩,嘀咕道:"周將軍,難不成要搬空這些古董?"
周泰厲聲喝止:"住口!此乃王上欽定要務(wù),豈容置疑?"
那御林侍衛(wèi)無奈地搖頭苦笑:"將軍恕屬下愚鈍,為何放著滿庫金銀不取,偏要搬這些舊書?這些典籍既不能充饑也不能御寒,咱們燕都藏書閣里的書還不夠多嗎?"
周泰耐著性子解釋:"你眼中這些不值錢的典籍,實則是皇宮里最珍貴的寶藏,比那些金銀珠寶更有價值。時間緊迫,立即行動!記住,藏書閣里每本書都要完整帶走,不得遺漏。"
"遵命!"眾侍衛(wèi)齊聲應(yīng)命,迅速開始小心翼翼地整理打包這些珍貴典籍。
劉鳳在派遣御林軍前就已做好周密部署,不僅安排了大量運輸車輛,還在宮中安插了眼線,確保這批珍貴書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出宮外。
搬運書籍的士兵雖然不解為何主上如此重視這些古籍,但依然嚴格執(zhí)行命令。藏書閣內(nèi)的典籍雖不算多,卻也重達十數(shù)萬斤,足足裝滿了百余輛馬車、數(shù)百個碩大的木箱。
待御林軍將藏書閣搬空后,便按預(yù)定路線悄然撤離皇宮。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另一支奉命劫掠皇宮庫房的御林軍,此刻正心急如焚。
他們好不容易避開宮中禁衛(wèi)來到庫房門前,一名侍衛(wèi)興奮地推開庫門:"這下可發(fā)大財了!據(jù)說這里存放著當朝天子二十年來賣官鬻爵所得,其財富之巨,怕是比咱們整個燕國的國庫還要豐厚!"
韓忠臉上難掩興奮,斬釘截鐵地回應(yīng):"這是自然!否則怎會流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說法?若能將這些珍寶運回燕都,北疆百姓的生計便再無憂慮!"
說話間,韓忠率御林鐵衛(wèi)踏入寶庫。當看清庫內(nèi)景象時,他瞳孔驟縮,失聲驚嘆:"這。。。這些就是國庫積蓄?天老爺!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一名出身世家的鐵衛(wèi)見首領(lǐng)這般失態(tài),忍不住嗤笑:"韓將軍何必如此大驚小怪?咱們御林鐵衛(wèi)作為燕王心腹,哪個不是見過世面的?豈能被這些俗物震懾?"
他話雖如此,余光掃過寶庫時卻險些驚掉下巴——整個庫房竟堆滿了銅錢!雖然偶有金銀珠寶,但相較堆積如山的五銖錢,簡直微不足道。
待回過神來,韓忠氣得直跺腳:"真是活見鬼!存這么多銅錢作甚?說好的奇珍異寶呢?要運走這些笨重玩意,得動用多少車馬人力!"
原來在這大漢帝國,五銖錢不僅價值最低,運輸還格外不便。眼前這堆積如山的銅錢,少說也有數(shù)十億之巨。
數(shù)百億五銖錢看似驚人,折合黃金卻不過數(shù)十萬兩,與眾人期盼相去甚遠。
這局面實屬無奈。漢靈帝生前酷愛商賈之事,日進斗金方能安枕。除卻珍奇異寶,這位天子竟將國庫金銀盡數(shù)兌換成五銖錢。每當望見庫房里錢幣堆積成山,龍顏便浮現(xiàn)得意之色,這才造就今日令人啼笑皆非的景象。
千名御林軍清點發(fā)現(xiàn),庫中九成財物竟是笨重銅錢,珠寶字畫等貴重物品不足一成。
"韓將軍,這可如何是好?"一名鐵衛(wèi)皺眉道,"若要搬空這些銅錢,縱使千人協(xié)力也需數(shù)日。可我們僅有整夜工夫,時辰一到必須撤離。"
韓忠暗自痛罵:"昏君果然荒唐!金銀不要偏喜銅錢,這玩意兒既占地方又難保存。如今害苦我等,活該落得那般下場!"雖心中不忿,面上卻不敢表露——畢竟涉及皇室顏面。
"速將珍玩裝箱。"韓忠沉聲道,"至于銅錢,能搬多少算多少。切記按時撤離。"
眾軍士領(lǐng)命而去。原想洗劫皇宮是樁美差,誰料竟成苦力,著實憋悶!
雖御林鐵衛(wèi)滿腹怨氣,卻仍需將寶庫中金銀細軟與五銖錢盡數(shù)搬空。
御林軍徹夜搬運,至東方既白時,偌大寶庫已近搬運完畢,唯余無法裝車的五銖錢散落滿地。
韓忠親率千名鐵衛(wèi),驅(qū)趕百余輛馬車,沿著預(yù)定路線迅速撤離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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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郊外,華美山莊內(nèi)燈火通明。劉鳳見兩路人馬相繼歸來,目光落在神色萎靡的韓忠身上,不禁心生疑惑——這份差事本該萬無一失,怎會如此頹喪?
"韓忠,爾等為何垂頭喪氣?莫非行蹤敗露?"劉鳳把玩著玉扳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