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鳳眉頭一皺。此人此時求見,必有所圖。但權衡片刻,仍淡淡道:“放他進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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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公孫瓚已知平剛城陷落,張純伏誅,張舉敗逃烏桓。他摩挲著劍柄,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
得知平剛城陷落的消息,公孫瓚如遭雷擊,半晌回不過神來。那座邊塞雄城的防御工事固若金湯,他率萬余人馬強攻月余未果,怎的劉鳳剛到便勢如破竹?
莫非劉鳳的名號當真能摧城拔寨?還是暗中使了什么見不得光的詭計?種種猜疑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
更令他如坐針氈的是張舉、張純叛軍的覆滅。十萬叛軍,八萬成了階下囚,兩大頭目一死一逃,僅有張舉帶著兩萬殘部遁入烏桓。這般顯赫戰功又記在劉鳳名下,公孫瓚的五指在袖中掐得發白。
"若非我牽制平剛守軍。。。"這個念頭在他腦中盤旋不去??煽v有千般不甘,面對深受圣眷的劉鳳,他也只能將怨懟咽下。直到親信那句無心之語點亮他——張舉逃往烏桓王庭,這不正是天賜良機?
謀士關靖的諫言更堅定了他的盤算:眼下幽州百廢待興,劉鳳分身乏術。若主動請纓追擊烏桓,既可獨占大功,又能避開與劉鳳正面沖突。
思及此,公孫瓚整了整鎧甲。雖向來目中無人,此刻卻不得不向端坐主位的青年俯身:"末將公孫瓚,恭賀燕王殿下攻克平剛,誅殺逆賊張純。"他低垂的眼皮下,暗流洶涌。
劉鳳穩坐高位,冷眼打量著下方躬身施禮的公孫瓚,心中暗自揣測這位宿敵此行的真實意圖。
多年積怨讓二人勢同水火。如今劉鳳不僅立下赫赫戰功,更間接奪了公孫瓚的功勞,對方怎會專程前來道賀?
但見對方笑臉相迎,劉鳳也不好發作,只得強作和善道:"公孫將軍有心了。為朝廷效力乃分內之事,不必特意道賀。"話鋒一轉,單刀直入:"將軍此來所為何事?若無要務,恕本王軍務在身——即刻就要率部返回薊城。"
聽聞燕王即將班師,公孫瓚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抱拳進言:"末將聽聞賊首張舉尚未伏誅。若殿下無暇追擊,不如交由末將率部剿滅,也好向朝廷復命。"
劉鳳心中冷笑:原來打的這個算盤!想借追剿殘寇之功邀賞?做夢!
他從容撫掌道:"將軍美意心領了。不過。。。"嘴角泛起胸有成竹的笑意,"本王已遣使烏桓王庭,令其交出張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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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兵不血刃解決此事,豈不兩全?"
見公孫瓚神色微變,劉鳳意味深長地補充道:"當然,若烏桓人冥頑不靈。。。屆時還要勞煩將軍出征。"
退下后,公孫瓚暗自嗤笑:狂妄!自己在邊關多年,何曾見過胡人對漢室唯命是從?那些草原狼族向來只認利益,豈會乖乖聽令?
倘若大漢朝廷的旨意不符合他們部族的利益,這些烏桓貴族根本不會將其放在眼里。
劉鳳指望憑借朝廷威嚴迫使烏桓王庭交出張舉等叛賊首領,簡直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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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瓚刻意保持沉默,暗自期盼劉鳳在此事上顏面掃地。若能打破這位燕王"戰無不勝"的神話,挫其銳氣,豈不正中下懷?
待到劉鳳受挫之時,自己再出手力挽狂瀾——不僅更能彰顯能力,戰功也更為顯赫。
他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恭敬如常:"既然殿下已定下對策,末將便不再叨擾。這就率部返回土垠城。若殿下有令,遣人傳信即可。"
主座上的劉鳳注視著這位"忠心耿耿"的將領,腹誹道:話說得漂亮!任我差遣?你公孫瓚何時這般順從過?
臉上仍帶著溫和笑意:"有勞公孫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