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總覺得什么時候辦手續方便?”簡知起身,“如果現在能辦,那就速戰速決,不用拖泥帶水了。”
溫廷彥看著這會議室。
多年來,他在這間會議室里開了無數次會,但沒有任何一次,像今天這樣,沮喪而悲涼。
其他股東紛紛起身,一個個離開。
阿新算是磨蹭到最后的,到他倆面前站了站,最后嘆了聲氣,拍了拍溫廷彥的肩膀,走了。
簡知看著他,在等他說,今天是否還辦手續。
溫廷彥凝視著她那張嚴肅的臉,苦笑,“就這么不想看見我?給我多一天時間見見你都不行?”
“是的,不想。”簡知沒打算給他留半點情面,既然離,就離得干干脆脆,不要再有任何牽連。
溫廷彥嘆道,“就算你不想,也來不及了。改天吧,到時候我聯系你。”
簡知二話沒說,轉身就走了。
溫廷彥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再次苦笑。
這已經不是他認識的簡知了。
那個羞怯的,溫柔的,總是像向日葵一樣朝著他笑的簡知,仿佛一夜之間消失在歲月的風里,現在他面前的簡知,堅硬得像一顆石頭,還是未經打磨的石頭,滿是棱角,一不留神就要扎他一下。
她走到了電梯口,按了電梯,他也緊隨其后。
電梯門開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皺眉,“你跟著干什么?”
“我公司的電梯,我也可以坐吧?”他微笑和她說話,自己都覺得,這句話很是油膩。
她果然更加不愛聽了,直接從電梯里出來,“行,那你坐,我換一個。”
“簡知!”他無奈了,握住她肩膀,把她推回電梯里去,“我只是想送送你。”
“不必。”她按關門鍵。
他知道,她就是這個回應,趕緊按住電梯門,“那你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方便我發文件給你。”
簡知當著他的面把他放出來了,“可以了嗎?無事勿擾。”
沒辦法,再湊上去只會更加讓她討厭,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關了電梯門,再看著數字一路變小。
電梯里,其實簡知自己一直按著自己心口。
這個地方,在過去的五年里,日積月累,扎了很多很多的刺,總是隱隱作痛,常常在某個時刻再來個狠的,扎得她心口流血。
她以為,要一根一根把那些刺拔掉,要很久很久的時間。
但其實不用。
她確認,今時今日,她再摸著曾經狠狠疼過的地方,真的感覺不到一點痛了。
其實,只有愛一個人,才會有痛。
感覺不到痛,也就證明沒有愛了。
真好,溫廷彥,我不愛你了,終于,徹徹底底不愛你了。
她沒想到的是,出電梯,她看見了阿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