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擔心陛下。”慕容云歌在他身邊坐下,聲音溫柔。
“擔心?”蕭景南發(fā)出一聲自嘲的笑:“擔心朕明天會死在蕭逸塵的劍下嗎?”
慕容云歌的身體輕輕一顫,沒有說話。
蕭景南轉(zhuǎn)過頭,借著月光,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
她的相貌,確實算不上絕色,甚至有些寡淡。
可就是這張臉,卻讓他和蕭逸塵,都為之瘋狂。
“云歌,你怕嗎?”他忽然問。
慕容云歌抬起頭,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有陛下在,臣妾不怕。”
“呵,謊話。”蕭景南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指尖的力道有些大:“朕明天,可能會輸。”
慕容云歌的眼中,終于流露出一絲驚慌。
“陛下……您……您一定能贏的。”
“為何這么覺得?”蕭景南的眼神,像刀子一樣,似乎要將她看穿:“是因為鎮(zhèn)北軍人少?還是因為朕是天子,有上天庇佑?”
慕容云歌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垂下了眼簾:“臣妾……臣妾只是相信陛下。”
“哈哈哈……”蕭景南忽然大笑起來,笑聲里充滿了悲涼與瘋狂。
他松開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不懂。朕今天若是不應(yīng)戰(zhàn),不出三日,那些跪在金鑾殿上的文武百官,就會親手打開宮門,提著朕的頭,去向蕭逸塵邀功。”
“沐瑤那個女人,太狠了。她不殺人,卻誅心。”
“朕被她逼到了絕路上,只能選擇用這種方式,與蕭逸塵決一死戰(zhàn)。”蕭景南看著杯中晃動的月影,聲音低沉下來。
“在神策門外,堂堂正正地打一場。贏了,朕還是大周的皇帝。輸了,朕也能死得像個君王。”
“至少,史書上,不會說朕是被臣子背叛,嚇死在宮里的窩囊廢。”
慕容云歌怔怔地聽著,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霸道、殘忍的男人。
原來,他也會恐懼,也會無奈。
“陛下……”她伸出手,輕輕覆在蕭景南的手背上:“那……真的沒有勝算了嗎?”
“有。”蕭景南反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緊:“五五之數(shù)。鎮(zhèn)北軍雖是百戰(zhàn)精銳,但他們長途奔襲,已是疲憊之師。而朕的三十萬禁軍,以逸待勞,又占著地利。這一戰(zhàn),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他說著,慢慢站起身:“時辰不早了,朕要去歇息了。明日一戰(zhàn),事關(guān)國運,朕必須養(yǎng)足精神。”
他轉(zhuǎn)身欲走,慕容云歌卻猛地從身后抱住了他。
她的臉頰,緊緊地貼在他寬闊的后背上,帶著一絲涼意。
“陛下,您一定要贏。”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