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再穿著破舊的棉襖,而是換上了統一的灰綠色軍裝。他們手中的武器,也不再是老舊的單發步槍,而是黑得發亮的半自動步槍,以及掛在胸前、彈鼓碩大的沖鋒槍。
“為了新世界!!”
震天的吶喊聲,壓過了炮火的轟鳴。
伍洲豪沖在最前面。
他端著那把剛剛下發沒多久的“暴風”沖鋒槍,臉上涂滿了黑色的偽裝油彩,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
他看到了對岸那些驚慌失措的共和國士兵,看到了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盤古”坦克正在慌亂地調轉炮口。
“弟兄們!”
伍洲豪怒吼一聲,扣動了扳機,“讓這群少爺兵看看,什么叫鋼鐵洪流!!”
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子彈如同潑水般掃向對岸。
淮水沸騰了。
這不是一場戰斗。
這是一場兩個時代、兩種意志的正面碰撞。
南岸,共和國指揮部。
郭勛奇手里的咖啡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死死地盯著前線傳回來的畫面,臉色慘白如紙。
“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這種射速,這種機動性……陳慶之哪來的技術?哪來的生產線?!”
沒有人回答他。
回答他的,只有窗外那越來越近的,仿佛要碾碎一切的,履帶碾壓大地的聲音。
淮水戰役,進入了第三十天。
起初那種摧枯拉朽的推進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膠著與消耗。
這片曾經肥沃的平原,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片巨大的爛泥塘。
彈坑套著彈坑,尸體疊著尸體。
雨水混合著血水,將淮水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醫護兵!醫護兵!這里有人腸子流出來了!”
“彈藥!機槍排沒子彈了!快送上來!”
“坦克呢?我們的坦克呢?對面那個‘鐵王八’又沖上來了!”
戰壕里,嘶吼聲、慘叫聲、爆炸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地獄的交響曲。
伍洲豪靠在滿是積水的掩體壁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那身灰綠色的軍裝早已變成了黑紅色,分不清是泥還是血。手中的沖鋒槍槍管燙得嚇人,冒著絲絲白煙。
“團長,喝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