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革命,光有槍桿子,是遠遠不夠的。
還需要筆桿子。
需要一個足以顛覆這個時代所有人思想的,全新的理論體系。
一套能夠讓天下人信服,為何要推翻帝制的理論。
前世日不落帝國的那幫貴族,為了讓國王交權(quán),還寫了一部《大憲章》。
她要做的,比那更徹底。
她要從根源上,否定“君權(quán)神授”這四個字。
最大的阻力,來自于朝堂上那些皓首窮經(jīng)的老臣。
他們信奉了一輩子的祖宗家法,君臣綱常。
想讓他們接受一個沒有皇帝的世界,無異于讓他們親手刨了自家的祖墳。
所以,必須有理有據(jù)。
沐瑤的腦中,開始構(gòu)思一部屬于這個時代的《大抗議書》。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斷了她的思緒。
身著玄色龍袍的蕭逸塵,在一眾內(nèi)侍的簇擁下,踏入了景陽宮。
他揮了揮手,屏退了所有人。
偌大的宮殿,再次只剩下他們二人。
沐瑤連身都懶得起,只是抬了抬眼皮,靠在椅背上。
“陛下不去溫柔鄉(xiāng)里陪著淑妃娘娘,來妾身這冷宮做什么?”
她的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莫不是這么快就膩了,想來換換口味?”
蕭逸塵對她這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早已習(xí)慣。
他徑直走到她對面,隔著一張寬大的桌案,看著她:“沐瑤,正經(jīng)一點。”
“臣妾與陛下之間,還有什么正事可說?”
沐瑤坐直了身體,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陛下深夜到訪,所為何事,您不說,臣妾也猜得到。”
她頓了頓,慢悠悠地問:“是來問罪的?”
“問罪?”蕭逸塵重復(fù)了一遍這兩個字,隨即否定:“朕不是來問罪的。”
“朕是來提醒你的。”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朕知道你和陳慶之關(guān)系不一般,你們過去如何,朕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