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該是普天同慶的日子。
但對于御書房里的新皇蕭逸塵而言,每一天,都是煎熬。
他當了一個多月的皇帝,才終于明白,那把龍椅,是多么的滾燙。
北境雪災,八百里加急的奏報雪片般飛來,請求開倉賑災的折子堆成了小山。
南疆戰事又起,蠻族部落趁著大周內亂,蠢蠢欲動,邊關守將連上三道奏折,請求增兵。
戶部尚書天天跪在殿外哭窮,說國庫里跑得老鼠,都得含著眼淚出來。
蕭逸塵感覺自己的頭,要炸了。
他是個將軍,他會打仗,會殺人。
可治理國家,他不會。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驚覺,他那個看起來昏聵無道,為了一個女人就能逼死親兄弟的皇兄,究竟有多么可怕。
蕭景南在位時,這些事情,似乎從未成為問題。
國庫永遠充盈,邊境永遠安穩。
皇帝,原來是這么難做。
御書房內,堆積如山的奏折,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
蕭逸塵煩躁地將一本請求增兵的奏折扔在地上。
他做不到。
國庫沒錢,拿什么去賑災?
京城兵力空虛,拿什么去增援南疆?
他空有六十萬鎮北軍的指揮權,可那是他的嫡系,是用來穩定皇權的,輕易動不得。
“陛下。”
門外,內侍總管的聲音傳來。
“禮部、戶部、吏部的幾位大人,求見。”
蕭逸塵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
又是這幫老東西。
“讓他們進來。”
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臣,魚貫而入,跪倒在地。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母,立后之事,關乎國本,萬萬不可再拖延了!”禮部尚書磕頭在地,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