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軍的將士們打得無比憋屈。
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用拳頭砸一塊燒紅的鐵板,除了把自己燙得皮開肉綻,對鐵板本身,卻造不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八萬人的兵力,面對有堅城可守的十萬大軍,本就是一場笑話。
“將軍!東門守軍防備森嚴,我軍……我軍傷亡太大了!”一名校尉沖到龐萬里身邊,盔甲上插著兩支斷箭,聲音嘶啞地喊道。
龐萬里一刀劈翻一個沖上來的禁軍,回頭看了一眼身后。
短短一個時辰的攻城,他麾下的弟兄,已經倒下了近萬人。尸體在城墻下堆了厚厚一層,鮮血匯成溪流,將土地浸泡得泥濘不堪。
可城墻,依舊是那座城墻,紋絲不動。
“王妃到底在想什么……”龐萬里心中第一次生出了絕望。
他不懂。
他完全不懂。
這種添油戰術,除了白白消耗將士們的性命,還有什么意義?
難道王妃真的只是為了賭一口氣?用他們幾十萬人的命,去賭一個虛無縹縹的“破綻”?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的血絲更重了。
“傳令下去!”他對著身旁的校尉咆哮:“給老子繼續打!王爺和王妃立了軍令狀,誰敢后退,老子第一個砍了他!”
他不知道這么打對不對,他只知道,他不能退。
他退了,王爺和王妃就得死。
同樣的場景,在西門和北門也在上演。
鎮北軍的攻勢看似猛烈,卻始終無法撼動京城的防御。
時間一點點流逝,傷亡數字在不斷攀升,絕望的情緒,如同瘟疫一般,在軍中蔓延。
唯有南門,戰況最為激烈。
蕭逸塵仿佛一尊不知疲倦的戰神,他放棄了沖擊城門這種愚蠢的行為,轉而率領著麾下的玄甲騎,如同一柄鋒利的手術刀,反復切割著城下禁衛軍的陣型。
他不去管城樓上的箭雨,也不去管那些呼嘯而來的床弩巨矢。
他的眼中,只有敵人。
他要用最直接的殺戮,來吸引蕭景南最大的注意力,為沐瑤那個瘋狂的計劃,創造機會。
噗嗤!
長劍貫穿一名禁軍校尉的胸膛,蕭逸塵反手拔出,溫熱的鮮血濺了他滿臉。
他身后的陳慶之同樣渾身浴血,手中的銀槍早已被染成了紅色,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片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