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抓捕文書,看著那些鮮紅的名字。
每一個名字背后,都是一個家庭。
他想起了自己下令抓人時,那股要肅清寰宇的決心。
何其可笑。
他什么都肅清不了。
他只是在用一場更大的混亂,去掩蓋另一場混亂。
他以為自己是執棋人。
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連棋子都算不上。
真正的執棋人,自始至終,都在那座被禁足的景陽宮里,冷眼旁觀。
怎么辦?
放了沐淵亭?
那他這個監國的臉面何在?朝廷的威嚴何在?
不放?
就這么關著?
那外面的亂局,只會愈演愈烈。
等到陛下親征歸來,看到一個爛攤子,他周文淵萬死難辭其咎。
更何況……
那個女人,會允許他一直關著她的哥哥嗎?
周文淵打了個寒顫。
他不能再等了。
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這件事,他解決不了。
整個朝堂,也沒人能解決。
能解決這件事的,只有一個人。
……
景陽宮內,靜得落針可聞。
與外面那個翻了天的京城,像是兩個世界。
實際上,也確實是兩個世界。
在獨立位面中,沐瑤剛剛種下最后一株草藥。
一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如今被規劃得井井有條,成片成片的珍稀藥材,在她的意念下茁壯成長。
種糧食,能養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