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張烈信上所說的,在軍事上是何等的荒謬。
一支三十萬人的大軍,進行四千里的長途奔襲,還要在二十天內完成?
別說是人了,就算是鐵打的戰馬,也得活活跑死在路上!
這已經不是戰爭,這是神話。
“張烈此人,心胸狹隘,敗軍之將,為求自保,夸大其詞,倒也說得過去。”
陳慶之緩緩開口,給這件事下了定論。
“傳令下去,大軍維持原速,按計劃行軍。”
“是!”副將領命,臉上帶著一絲不屑。
“這張烈,真是把我們當傻子了。”
陳慶之沒有再理會,他重新拿出那枚暖玉,放在掌心,輕輕摩挲。
然而,就在他準備將這封荒謬的軍報拋之腦后時。
“報——!”
又一聲凄厲的呼喊,從隊伍前方傳來。
一名他派出去的斥候,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臉上是見了鬼一般的驚恐。
“侯爺!侯爺!不好了!”
陳慶之的心頭,莫名一跳。
“何事驚慌?”
那斥候跪在地上,指著西邊的方向,牙齒都在打顫。
“前……前方十里……發現……發現大量騎兵!”
“是……是鎮北軍的玄甲騎!”
玄甲騎!
這三個字,讓陳慶之擦拭暖玉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身旁的副將,臉色也變了。
“玄甲騎?蕭逸塵的親衛精銳?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那斥候跪在地上,渾身都在抖。
“就在……就在前方十里官道!黑壓壓的一片,全是騎兵!”
陳慶之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