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攻城戰最穩妥,也是最常見的法子。”
蕭逸塵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你說了半天,就是想說我打得沒錯?”
“沒錯,但也沒對。”沐瑤輕輕搖頭:“這套打法,從前朝到大周,用了幾百年了。你懂,守城的李堅更懂。”
“他閉著眼睛都知道,你下一步是要拋石,還是射箭,是要攻東門,還是襲西墻。”
“你用一套他能倒背如流的兵法去打他,他應對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
“這不叫打仗,這叫按著兵書,拿人命去換戰功。”
蕭逸塵的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
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今日一戰,他所有的指揮調度,都在預料之中,也被對方精準地防了下來。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沐瑤等的就是他這句:“兵行險招,出奇,方能制勝。”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的矮幾上,輕輕一點:“放棄云梯。”
“什么?”蕭逸塵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放棄用云梯登城。”沐瑤的口吻不容置喙:“將所有攻城步卒,集中到一處。不求占領城墻,只求一件事。”
她抬起眼,直視著他:“用最快的速度,不計任何代價,將攻城槌,送到葭萌關的城門底下。”
“集中所有力量,給我把那扇門,撞開!”
蕭逸塵徹底愣住了。
他腦海里飛速地推演著這個戰術的可能性。
放棄登城,全力破門?
這確實是一條險路。
“如何保證攻城槌能抵達城下?城樓上的滾石、火油、弓箭,都不是擺設!”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沐瑤的思路清晰得可怕。
“協同推進。”
“讓弓兵營,與持盾的攻城步卒,一同向前推進。”
“瘋了!”蕭逸塵再也忍不住,低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