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有時竟如此脆弱。
他沉默了片刻,站起身,“等我一下,我跟小月換身素凈點的衣服,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好。”
兩人很快換了一身深色的衣服,鎖了院門,坐上楊小軍的車,來到周家。
還沒到門口,遠遠就看見周家院門上掛起了白色的布幡,在夜風中無聲地飄蕩。
院子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沒人高聲說話,只有壓抑的抽泣聲和低低的議論聲。
靈堂就設在正屋,周大強穿著孝服,雙眼通紅地跪在靈前。
看到江沐和張小月進來,他掙扎著想起身。
江沐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周大哥,節(jié)哀?!?/p>
周大強眼圈一紅,聲音沙啞得厲害,“江大夫,你來了……我爹走的時候,沒遭罪,這是喜喪。他……他臨走前一晚還念叨你,特意囑咐我,等他走了,一定要第一時間給你報個喪,謝謝你讓他老人家多過了幾個舒坦日子。”
一番話,說得人心頭發(fā)酸。
江沐和張小月對著靈前的黑白照片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又上了柱香。
他看到一旁被人攙扶著的周老太太,老人家一夜之間仿佛垮了下去,卻還強撐著精神,對著前來吊唁的鄉(xiāng)親們一一還禮。
“周大哥,打算哪天下葬?”江沐退到一旁,輕聲詢問。
“家里頭一切從簡,就在家停兩天,后天一早就上山。”
“好,后天我來送老爺子一程?!苯遴嵵氐貞隆?/p>
就在這時,院門口又傳來一陣騷動。
王老帶著幾個老伙計,也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趕了過來。
江沐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看著他們相互攙扶著,面色悲戚地走進靈堂。
沒過多久,王老幾人上完香,又徑直從里面走了出來,目標明確地找到了江沐。
王老一把握住江沐的手。
“小江大夫,你出來一下,我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