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的指尖微微顫抖著,掙脫了他的手,然后,輕輕觸碰上了他心口那道淺粉色的疤痕。
指尖下的肌膚溫熱,能感受到其下沉穩有力的心跳。但那道細微凸起的疤痕,卻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的指尖,連同整顆心都跟著蜷縮起來,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將整只手掌輕輕地覆上了他那片胸膛。掌心感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咚……咚……咚……,每一下都仿佛敲擊在她的靈魂深處。
“傻子……”她低喃出聲,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紅,“墨宸,你這個天下最大的傻子……”
墨宸十數年空蕩寂冷的心終于被這股暖意填滿。他抬起手,覆蓋在她置于自己心口的手背上,將她微涼的手緊緊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掌心。
“嗯,”他低聲應著,“只做你一個人的傻子。”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云染心中漾開層層漣漪。她抬起淚眼朦朧的眸子,望進他那雙溫柔深情的眼眸。
所有的言語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云染忽然用力,將手抽了出來,在他略帶疑惑的目光中,雙臂毫不猶豫地環上了他勁瘦的腰身,將臉頰輕輕貼在了他心口的那道疤痕之上。
云染突如其來的主動擁抱,讓墨宸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瞬間全身僵硬。
他愣了片刻,巨大的狂喜如同煙花在腦海中炸開。云染像天空中的云,飄渺不定,捉摸不透。
對他的態度一直若即若離,墨宸一直很害怕,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就會隨風而散。這是,云染第一次主動親近。
他好像……找到方法了。
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從他眼底掠過,轉瞬即逝。他眉頭微蹙,喉間溢出一聲悶哼。
這聲悶哼很輕,但在如此近距離的相擁中,清晰地傳入了云染耳中。
她立刻松開手,抬起了頭,面露緊張:“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傷口了?”
墨宸“嘶”了一聲,抬手捂住傷口,“傷口太深,稍有觸及便會疼痛難忍。”
“我儲物袋里有止疼藥,我去給你拿。”她說著就要起身,又想起此刻身上未著寸縷。
“撲通”一聲,云染慌忙縮回水中,水花濺濕了墨宸的衣襟。他卻不躲,反而就著俯身的姿勢將她圈在池邊。
“不必用藥。”他聲音低啞,“這傷…每至深夜便疼痛入骨,尋常丹藥無用。”
水珠順著他敞開的領口滑落,蜿蜒過心口那道疤。云染的視線跟著水珠移動,指尖無意識揪緊了池邊錦墊。
“若阿染當真心疼…”他忽然湊近,鼻尖幾乎碰著她的,“不如答應與我成婚。聽聞…陰陽相合乃天地至理,或可緩解舊疾。”
“胡說八道!”云染白了他一眼,“你莫不是忘了我以藥入道,雙修能治陳年舊傷?”
她猛地掬水潑他,“你分明是找借口…”
墨宸被拆穿了也不惱,水珠順著他睫毛滴落,他抹了把臉,低低笑道:“那換個說法,我夜夜疼得睡不著時,只想抱著你。”
見他眼底確有淡淡青黑,心尖驀地一軟。
云染怔愣片刻,隨即滿眼戲睨,“抱著我就不疼了?扯吧你,不如我替你煉些止疼藥。”
他忽然探手入水,握住她手腕:“不要止疼藥,要你。”
溫泉氤氳的水汽中,他眼底執拗清晰可見:“我只要你答應與我成婚。”
云染眼底閃過狹促笑意,就著他的手從水中緩緩站起,溫泉水珠順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滑落,在明珠光暈下泛著瑩潤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