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陪練嗎?”阿布拉克薩斯熱情地提議,“我可以委屈自己當你的目標。當然,前提是你得保證不會不小心把我的舌頭變沒。雖然那可能會讓世界清凈不少,但龐弗雷夫人恐怕會有點忙。”
這時,比賽的哨聲吹響了。球員們迅速升空,金色飛賊和游走球被釋放,比賽正式開始。
阿布拉克薩斯卻似乎對場上的激烈爭奪失去了興趣,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湯姆身上,仿佛湯姆才是這場魁地奇比賽中唯一值得關注的焦點。
“你知道嗎,里德爾,”他看著湯姆試圖專注于比賽卻明顯心神不寧的樣子,慢悠悠地說,“有時候我覺得,看你努力維持那副冰冷面具,比看十場魁地奇決賽加起來還有趣。你腦子里現在一定在瘋狂運轉,思考著我說的每一句話背后的含義,計算著如何回應才能不落下風,同時又擔心掉進我設下的哪個語言陷阱,對吧?”
湯姆的下頜線繃緊了。他討厭被這樣赤裸裸地剖析。
“放松點,親愛的男孩。”阿布拉克薩斯輕笑,“我只是在享受一個學長的樂趣——觀察一個有潛力的后輩如何成長。畢竟,投資也需要定期評估,看看我的‘作品’進展如何。”
“我不是你的作品!”湯姆終于忍不住,轉過頭,黑色的眼眸里燃著壓抑的怒火,低聲反駁。
阿布拉克薩斯迎著他的目光,笑容不變,甚至更加燦爛了些。“是嗎?”他輕輕反問,灰藍色的眼睛里充滿了玩味,“那你為什么在這里,湯姆?為什么接受我的‘幫助’?為什么……明明討厭我,卻又無法徹底擺脫我?”
這個問題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準地刺中了湯姆心中最矛盾、最不愿面對的部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給出一個有力的回答。
就在這時,看臺下爆發出一陣巨大的歡呼聲。斯萊特林的找球手——一個五年級的女生——以一個漂亮的俯沖,驚險地躲過一枚游走球,指尖幾乎碰到了那道金色的閃光。
阿布拉克薩斯終于將目光從湯姆身上移開,投向賽場,懶洋洋地鼓了鼓掌。“差點意思。如果是我的話,剛才那個角度應該用朗斯基假動作,不僅能抓住飛賊,還能順便讓對方的追球手嚇出一身冷汗。”他評論道,語氣帶著專業性的挑剔。
湯姆看著他的側臉,心中那股無名火依然在燃燒,但同時也升起一種無力感。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就像一團優雅的迷霧,你以為抓住了他的實質,他卻能輕易消散,然后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重新凝聚,繼續他那令人惱火的游戲。
接下來的比賽,湯姆幾乎沒看進去。他身邊的阿布拉克薩斯偶爾會點評幾句戰術,或者和路過打招呼的其他學院學生,主要是些有背景的純血家族后代頷首致意,仿佛他剛才那些尖銳的話語從未出口。
直到比賽結束的哨聲再次響起——斯萊特林險勝,抓住金色飛賊——阿布拉克薩斯才站起身,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好了,娛樂時間結束。”他低頭對依舊坐著的湯姆說,臉上帶著意猶未盡的笑容,“看來我的‘投資’今天情緒不太穩定,需要點時間獨處消化?沒關系,我有的是耐心。”
他轉身準備離開,又像是想起什么,回頭補充道:“對了,下周的魔咒課小測驗,弗立維教授似乎對無聲漂浮咒格外青睞。你懂的,就是那種能讓羽毛筆乖乖聽話的小把戲。好好練習,里德爾先生。我希望看到我的……嗯,‘指導’,能結出令人滿意的果實。”
他沖湯姆眨了眨眼,然后邁著輕快的步伐,匯入了下方慶祝勝利的銀綠色人流中,很快消失不見。
湯姆獨自坐在看臺上,周圍是震耳欲聾的歡呼和歌聲。他卻感覺置身于一個冰冷的孤島。手中的《初級變形術理論》變得沉重無比。
馬爾福又一次贏了。
湯姆知道,他必須更快地強大起來,不僅僅是魔法上的強大,還有心智上的。他要學會在這個金發惡魔編織的蛛網中游走,直到有一天,他能反過來,成為那個織網的人。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站起身,離開了喧囂的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