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克薩斯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弄得有些不適,下意識地想后退,但身后就是書架,無處可退。他抬起下巴,維持著驕傲的姿態:“我只是在保護我的‘投資’而已。你要是出了事,我之前的……饋贈,豈不是都打了水漂?”
“只是投資?”湯姆低聲反問,他的目光落在阿布拉克薩斯微微顫動的銀色睫毛上,然后緩緩下移,掠過他挺直的鼻梁,最終停留在那兩片因為沾了酒液而顯得格外潤澤的唇瓣上。“我記得有人說過,我‘值得’。”
阿布拉克薩斯的呼吸微微一滯。湯姆的視線太過專注,太過具有侵略性,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剝開了所有防御。他試圖用慣常的刻薄來反擊,但話語到了嘴邊,卻顯得有些無力:“你……湯姆·里德爾。‘值得’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我從未想過為所欲為。”湯姆的聲音低沉而平穩,他抬起手,極其緩慢地,用指尖輕輕拂開阿布拉克薩斯額前一絲不聽話的鉑金色發絲,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我只是在想,除了投資和被投資,除了學長和學弟,我們之間,是否還存在第三種可能?”
他的指尖停留在阿布拉克薩斯的太陽穴附近,溫暖的觸感透過皮膚傳來。阿布拉克薩斯全身僵硬,灰藍色的眼睛微微睜大,看著近在咫尺的黑發斯萊特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失控,胸腔里像是有一群瘋狂的狐媚子在亂撞。
“什……什么第三種可能?”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緊。
湯姆沒有立刻回答。他的指尖緩緩下移,極其輕柔地描摹著阿布拉克薩斯臉頰的輪廓,最后停留在他的下頜線上。他的目光始終鎖住對方的眼睛,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仿佛要將他的靈魂吸入。
“一種更平等,更緊密,無法用簡單詞匯定義的關系。”湯姆輕聲說,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阿布拉克薩斯下頜光滑的皮膚,“一種……讓你不再需要用‘投資’作為借口來靠近我,而我也不再需要被動接受你所有‘饋贈’的關系。”
阿布拉克薩斯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湯姆的話語,他的觸碰,都像是最厲害的迷情劑,瓦解著他的理智和堅持。他應該推開他,應該用最惡毒的語言嘲笑他的癡心妄想。但他沒有。他發現自己在貪戀這份觸碰,貪戀湯姆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熾熱的渴望。
“你……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阿布拉克薩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意味著挑戰規則,意味著風險,意味著……可能無法回頭。”
“我知道。”湯姆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但我認為,值得冒險。”
他看著阿布拉克薩斯眼中激烈的掙扎,看著那層驕傲外殼下的動搖和不確定。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不能逼得太緊,否則這只驕傲的貓咪可能會再次受驚逃開。
他緩緩收回了手,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彼此的距離。驟然失去的溫暖讓阿布拉克薩斯下意識地向前傾了傾身體,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掠過一絲懊惱。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湯姆的語氣恢復了平時的冷靜,仿佛剛才那個幾乎將人灼傷的侵略者只是幻覺。“再次感謝你的……鑰匙。”
他轉身,朝著藏書室的出口走去,步伐穩健。
阿布拉克薩斯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幽暗的書架之間,久久沒有動彈。他抬手,撫摸著自己剛剛被湯姆觸碰過的臉頰,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對方指尖的溫度和觸感。
心臟依舊在狂跳,一種混合著恐慌、興奮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期待的情緒在他胸腔里翻涌。
湯姆·里德爾……他不僅僅是想要力量,他想要的是更多,是他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本身。而且,他正在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既溫柔又強勢的方式,步步緊逼。
阿布拉克薩斯將杯中剩余的紅酒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并未澆滅他心頭的躁動。他靠在書架上,閉上眼睛。
也許……也許他真的可以……試一試?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如同藤蔓般瘋狂滋長。反正他還年輕,馬爾福家有錢有勢,就算……就算最后輸了,他也輸得起。而且,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湯姆·里德爾,這個從污泥里爬出來的王子,值得他押上一些……更真實的東西。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灰藍色的眼眸里少了幾分猶豫,多了幾分下定決心的光芒。他看著湯姆離開的方向,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復雜的、帶著點自嘲,又帶著點躍躍欲試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