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枚特制的燃燒彈(內部填充了白磷和粘稠油脂)被精準地投入草垛深處和倉庫通風口。幾乎是瞬間,刺鼻的白煙伴隨著詭異的淡綠色火苗“嗤”地一聲竄起。干燥的草垛如同澆了油的火絨,火勢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短短幾十秒就變成了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炬,將半個山谷映照得如同白晝,倉庫內部也傳出沉悶的爆燃聲和濃煙。
“失火啦,倉庫著火啦。”驚恐的呼喊聲、雜亂的腳步聲、奧軍士兵的咒罵聲瞬間響成一片。兵站陷入一片混亂,士兵們手忙腳亂地試圖救火,尋找水桶,場面極度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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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是最好的掩護。就在兵站亂成一鍋粥時,距離兵站不到一里的一條林間小路上,一支由十二名奧軍步兵組成的巡邏隊正被火光和喧囂吸引,加速向兵站方向趕來。他們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踏入一個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當巡邏隊急匆匆地穿過一片茂密的橡樹林時,異變陡生。兩側的樹叢中便爆發出致命的交叉火力,C1858型步槍那獨特而急促的“砰砰”聲連成一片,密集的彈雨如同死神的鐮刀橫掃而過。黑水隊員們根本沒有節省彈藥的概念,追求的是最短時間內造成最大殺傷。慘叫聲、子彈入肉聲、尸體倒地聲瞬間充斥了小小的林間空地。不到十五秒,戰斗結束。十二名奧軍巡邏兵,無一生還。
“迅速打掃戰場,重點文件、地圖、軍官隨身物品。”阿爾貝托冷酷的聲音響起。隊員們如同高效的機器,快速翻檢尸體。很快,一份折疊整齊、沾染了點點血跡的羊皮紙文件從一個少尉軍官的內袋被搜出。
阿爾貝托就著遠處兵站的火光迅速展開掃了一眼,冰冷的瞳孔驟然收縮,瞬間意識到其巨大價值,這赫然是一份標注了部分奧軍初期布防重點的草圖。雖然不夠詳盡,但清晰地顯示著奧軍主力正沿提契諾河西岸構筑防線,重點防御點在帕維亞、維杰瓦諾一線,意圖非常明顯——阻止法撒聯軍渡過提契諾河,進入開闊的倫巴第平原。
“撤,立刻撤。”阿爾貝托毫不猶豫地將地圖塞進特制的防水油布袋。隊員們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樹林中,只留下滿地狼藉的尸體和遠處依舊在熊熊燃燒的兵站火光。
熱那亞,海軍部指揮塔。一份由特殊信鴿傳遞(羽毛染有特定不易察覺的熒光染料)、用最高級密碼書寫的情報卷宗,在黎明前經過解密送到了亞歷山德羅的案頭。
亞歷山德羅屏退了左右。當“提契諾河防線”、“帕維亞-維杰瓦諾重點布防”、“意圖阻敵于河岸”等關鍵信息清晰地呈現出來時,他深灰色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銳利的精芒。
“干得好,阿爾貝托。”他低聲自語。這份情報的價值遠超十座被焚毀的兵站,它直接揭示了奧軍主力的戰略意圖和防御重心。
沒有絲毫耽擱,亞歷山德羅立刻鋪開特制信紙,他召來最信任的機要軍官,命令用另一套更復雜的外交軍事混合密碼,將情報的核心內容重新加密,并說道:“立刻以最快速度將這一份緊急文件呈送都靈首相府,加富爾伯爵親啟。另一份送至陸軍部,羅西將軍親啟。標注:海軍來源,最高優先級。途中若有閃失,軍法從事。”
“是,部長閣下。”軍官感受到命令中透骨的寒意,肅然敬禮,抓起密封好的密函,飛奔而去。
處理完情報傳遞,亞歷山德羅再次提筆,用第三套只有他和阿爾貝托掌握的密語寫下一道簡短的命令:“‘尖刀’任務超額完成,鋒芒已顯。奧必震怒,清剿將至。按‘歸巢’預案,即刻撤離倫巴第,經瑞士通道返回。沿途靜默,勿留痕跡。安全抵港后,直接向我報告。”
他望著窗外漸漸泛白的天際線,倫巴第平原的陰影似乎正在褪去,而更大規模的血色風暴,已然在提契諾河的對岸醞釀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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