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百工技藝,靠的都是師徒傳承,口傳心授。
一門手藝,就是一個家族,一個師門賴以生存的根基。
其中的關鍵訣竅,更是秘不外傳,哪怕是親兒子,師傅都可能留上一手。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長孫無忌眉頭緊鎖,他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指出了其中的關鍵。
“這位大人,恕我直言。”
“你說的這技工學堂,恐怕只是個美好的設想吧?”
“天底下的匠人,哪個不把自己的手藝當成命根子?”
“他們當真肯到你這學堂里,將吃飯的本事,傾囊相授給一群素不相識的外人?”
尉遲恭終于等到了自己發言的機會,不由附和起來。
“就是,俺老黑就不信這個邪。鐵匠鋪的師父,打鐵的火候、淬火的方子,那都是傳子不傳女的寶貝,能隨便教人?”
李世民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這不合常理,更不合人性。
許元縱有通天之能,也扭轉不了這根植于人心深處的自私與防備。
然而,面對三人的質疑,那官員卻笑了。
笑得云淡風輕,仿佛早就料到他們會有此一問。
“幾位貴客說得沒錯。”
“若是在別處,此事斷無可能。”
“但在我們長田縣,這卻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為何?”
李世民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低沉。
那官員的目光掃過三人,最后落在李世民身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因為,許縣尊給的實在太多了。”
這個回答,簡單、粗暴,卻又直擊要害。
李世民三人皆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