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星梭在影劍老人不惜代價的催動下,如同一道燃燒的流星,在星空中連續進行了數次超遠距離的短途空間跳躍,徹底擺脫了可能的追蹤,最終抵達了一處位于東域邊緣、連星圖都未曾標注的隱秘隕石帶。這里,是九天劍閣隱劍堂預設的緊急安全點之一。
梭門開啟,月琉璃抱著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的林玄率先沖出,影劍老人緊隨其后,臉色蒼白,顯然之前的逃亡和燃燒精血對他消耗極大。
安全點內部是一個被掏空的小型隕石,布置著簡單的聚靈陣和隱匿陣法。月琉璃小心翼翼地將林玄平放在陣眼處,立刻檢查他的傷勢。
這一檢查,讓她心如墜冰窟。
林玄體內的情況糟糕到了極點。經脈寸寸斷裂,如同被暴力撕扯過的破布;混沌金丹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光芒黯淡到了極致,幾乎停止了旋轉;更嚴重的是,他的神魂也受到了巨大的震蕩,意識沉淪,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強行施展“混沌歸墟”的代價,遠超想象!
“他的情況……很不好。”月琉璃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清冷的眸子中充滿了擔憂,“金丹瀕臨破碎,神魂沉寂,若非他體質特殊,恐怕早已……”
影劍老人嘆了口氣,枯槁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復雜:“此子非常人,竟能逼退冥骸天尊一擊……但此番代價,也確實巨大。老夫這里有一些劍閣秘制的‘九轉還魂丹’和‘續脈靈膏’,或可暫保其生機不滅,但能否醒來,能否恢復,就看他的造化了。”
月琉璃接過丹藥,沒有絲毫猶豫,將最珍貴的九轉還魂丹小心喂入林玄口中,又以自身精純的太陰之力化開藥力,引導其流向四肢百骸,滋養著破損的經脈與黯淡的神魂。
然而,丹藥之力雖強,對于林玄那涉及本源道基的創傷,效果卻有限。他的氣息依舊微弱,仿佛隨時會消散。
月琉璃咬了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她盤膝坐在林玄身旁,雙手結印,頭頂那輪明月虛影再次浮現。這一次,她并非對敵,而是將自身最精純的太陰本源,混合著從月宮碎片中獲得的太古月華,如同涓涓細流,緩緩渡入林玄體內!
這是極其冒險的行為!本源之力關乎修士道基,輕易損耗,輕則修為倒退,重則道途斷絕!但月琉璃沒有絲毫遲疑,她只知道,若不如此,林玄可能真的撐不過去。
精純柔和的太陰本源之力,如同甘霖,滋潤著林玄干涸的經脈與神魂。那至陰至柔的力量,與林玄體內殘存的混沌之氣相遇,并未沖突,反而如同陰陽相濟,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調和與滋養效果。他混沌金丹上的裂痕,在太陰本源的浸潤下,似乎停止了惡化,甚至隱隱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愈合跡象。
時間在寂靜的療傷中流逝。月琉璃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氣息也微微起伏,但她渡入本源的舉動卻未曾停止。影劍老人在一旁護法,看著這一幕,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慨。
就在月琉璃都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之時,異變發生了!
林玄那沉寂的識海深處,因為月琉璃不惜代價渡入的太陰本源刺激,以及之前吞噬的龐雜氣運在生死壓力下的最后煉化,一絲微弱的意識,如同黑暗中燃起的星火,驟然亮起!
【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低于臨界值……核心能量源(混沌金丹)受損嚴重……啟動緊急修復協議……】
【吸收外部高階同源能量(太陰本源)……解析中……能量兼容性判定:高!開始引導能量修復核心……】
【檢測到宿主意識活性恢復……開始整合破碎道悟……‘混沌歸墟’數據載入……推演優化……】
系統的冰冷提示音,仿佛從遙遠的天外傳來,在林玄那復蘇的微弱意識中回蕩。
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強行引爆混沌歸墟時,那片被強行抹去的“虛無”!那不是純粹的毀滅,那是混沌的終極體現之一——由有序復歸于無序,由萬有化歸于虛無!
他之前對混沌的理解,更多在于“包容”與“化生”,而這一次瀕死的體驗,讓他觸摸到了混沌的另一面——“歸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