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再次凝聚出那滴癸水精華,生機與凈化之力彌漫開來,讓整個古老石殿都仿佛煥發了一絲活力。
大長老的目光在那滴水珠上停留了片刻,枯槁的臉上看不出喜怒:“精純的癸水之精……確實能暫緩凈化水晶的衰敗。但,杯水車薪。葬神淵的污穢,源自神隕之時的怨憎與不甘,是法則層面的侵蝕。除非能找到新的‘神恩之源’,或者……徹底凈化神骸。”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變得深邃:“至于離開……怨憎血幕隔絕內外,唯有找到當年古神留下的‘星穹之鑰’,方能開啟通往其他戰場的道路。而星穹之鑰,據傳說,就在神骸安眠之地的最深處。”
神骸安眠之地!星穹之鑰!
線索串聯起來了!想要離開這葬神淵,就必須深入最危險的核心區域,直面那隕落古神的遺體!
“神骸在何處?”林玄問道。
大長老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石殿后方那深邃的黑暗:“穿過‘沉寂回廊’,渡過‘遺忘冥河’,便能抵達‘神眠之丘’。但那里……是污穢的源頭,是瀆神者徘徊的巢穴,更是古神殘存意志的低語之地。無數強大的外界修士葬身其中,被神骸的力量誘惑、吞噬,或淪為只知殺戮的怪物。”
他的語氣帶著深深的警告:“年輕人,你的力量很特殊,或許能抵擋一部分污穢侵蝕。但神骸的誘惑,直指內心最深處的欲望與恐懼。即便你能到達那里,又如何保證,你不會成為下一個被吞噬者?或者……下一個‘瀆神者’?”
林玄沉默。他知道大長老并非危言聳聽。古神級別的存在,即便隕落萬古,其殘留的力量和意志也絕非等閑。這確實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
但他有必須前進的理由。被困于此,無法提升,無法探尋真相,無法應對潛在的“清道夫”威脅,同樣是死路一條。
“風險與機遇并存。”林玄抬起頭,眼神堅定,“我需要更詳細的地圖,關于沉寂回廊和遺忘冥河的信息。作為預付的報酬……”
他心念一動,從系統空間中引動了極小的一絲萬年雷髓的精氣(并非雷髓本身,而是其淬煉肉身時逸散的純凈生命精氣),混合著一絲混沌靈力,凝聚成三顆龍眼大小、散發著柔和白光與勃勃生機的丹丸。
“此丹蘊含生命精氣,或許對延緩長老您的……傷勢有所幫助。”林玄能感覺到,這位大長老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但也有一股深沉的死氣在蔓延,似乎在對抗著什么。
當這三顆丹丸出現的瞬間,大長老那古井無波的眼眸中,終于泛起了一絲明顯的漣漪!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精純而磅礴的生命力量,以及那一絲讓他體內沉寂力量都微微躁動的混沌氣息!
這東西,對他壓制體內的“神怨侵蝕”,或許真有奇效!
巖山和石丫也瞪大了眼睛,他們從未感受過如此濃郁的生命氣息!
大長老深深地看了林玄一眼,仿佛要將他徹底看穿。良久,他緩緩伸出手,那三顆丹丸輕飄飄地飛入他的掌心。
“巖山,去將‘沉寂回廊’的獸皮圖取來。”大長老收起丹丸,吩咐道。
“是!”巖山激動地領命而去。
大長老再次看向林玄,語氣復雜:“年輕人,你的到來,或許是命運的指引,也可能是更大的災劫開端。神眠之丘的秘密,遠超你的想象。在你決定踏入之前,或許……你應該先去‘共鳴之泉’試一試。”
“共鳴之泉?”
“那是古神賜予我等遺族,用以測試血脈與意志的圣地。泉水中蘊含著一絲微弱的古神意志。若你能在其中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并且引動泉水的‘回應’,或許……你才有一絲機會,在神眠之丘保持清醒。”
這是一個考驗,也是一個機會。測試他是否有資格去觸碰那禁忌的秘密。
林玄沒有猶豫:“請大長老指引。”
片刻后,巖山取來了一張不知由何種獸皮鞣制、散發著古老氣息的粗糙地圖,上面用暗紅色的顏料勾勒出簡單的路徑和標記,正是沉寂回廊的部分區域。
大長老揮了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林玄和石丫:“石丫,帶他去共鳴之泉。”
“是,大長老!”石丫恭敬應道,然后對林玄道,“跟我來。”
林玄接過地圖,向大長老微微頷首,跟著石丫離開了巨型石殿,朝著城市另一個方向走去。
石丫帶著林玄穿過殘破的街道,來到城市邊緣一處被嚴密看守的洞穴入口。守衛看到石丫和大長老的信物(一股殘留的氣息),恭敬地放行。
洞穴向下延伸,溫度逐漸降低。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出現了一個不大的地下湖泊。湖水清澈見底,散發著淡淡的藍色熒光,湖中心有一眼泉水不斷向上涌出,帶來絲絲寒意。